聂菲儿见聂风华半晌不语,便拉着临平公主道:“表姐,我看大姐没有这么快想好,不然我们先来,大姐就最后一个吧。”
聂风华知道她沉吟并没有多久,想必是聂菲儿已经想到了好句子,怕来不及被人抢了风头,所以赶紧想要说出来,当下也不反对,只是点点头。
临平公主这才念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对月邀饮嫦娥伴,一江愁绪酒中会。”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叫道:“你小小年纪倒一片愁绪了,不妥不妥,当罚酒。”
临平嗔道:“又说有酒就行,我拿来用用也不行吗还是听听菲儿妹妹的吧,她的酒令一向行得好,有应景。”
众公主点点头,一起起首盼望聂菲儿的大作。
聂菲儿也不谦让,只低头吟道:“帝都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故乡。”
“好,好一个玉碗盛来琥珀光,当真是应景得很。”临平公主第一个拍手叫好。
聂菲儿笑起来,抬眸却看着聂风华:“大姐可想好了吗”
聂风华轻笑,淡淡吟道:“今日碧霄殿,东篱花也黄,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
这诗一出,场面顿时一片沉默。
感情她们这一群全是喝酒的俗人,拉着不情不愿的她来喝酒是俗到不能俗的行为了。
谁告诉她们这个聂家大小姐不过是粗通文墨而已的
人家一首诗,把在场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全给骂进去了,而且一个脏字都没有。
这
“不妥不妥,寿康公主这诗太过扫兴,应当换一个。”还是德安公主心直口快,叫嚷起来,“这岂不是说咱们都是俗人吗”
临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也笑道:“寿康公主想必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其他的,不然再多作一首,免得坏了气氛啊。”
她怀疑聂风华或者只是不知道哪里看到或者听说过这首诗,许是没有其他的了。
没想到聂风华并不推辞,信口念道:“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客散酒醒深夜后,更持红烛赏残花。”
这诗一念完,临平公主的脸色就变了变,刚才那首是对着大家的,这首摆明了就是对她了。
“寿康公主,你”她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四岁,在聂风华眼中,不过是个孩子。
聂风华淡然地注视着她,想着未来十年她的遭遇,便如这诗中所说的一样,客散酒醒孤身一人赏残花,这是她的宿命,她已经提醒了她,但人家不领情便与她无关了。
外面忽然有人来报:“临平公主,白道长在外求见,说有事跟寿康公主商量。”
临平这才深吸口气,也知道白太宗是文帝和太后的做座上宾,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点点头:“让他进来。”
白太宗缓缓走进来,看他一身白色道袍一本正经走路的样子,聂风华不得不承认,这妖道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