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独立创出一片天地人。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拉拢四叔作为自己的助力,甚至哪怕得他一句话都可以,但四叔都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到底是要多么重要的事情才能让四叔肯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莫非这个谢首,真是惊才绝艳到让四叔不惜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不,不是谢首的才华。李微生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谢首是个异sān_jí的异造师,他相信四叔也不会背弃自己坚持了什么多年的原则。一定是比这个原则更重要的东西才会让四叔心甘情愿的做出这个决定。混账,那个谢首到底是个什么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让四叔……
李微生很想开口为什么,但是四叔的目光让他不敢开口:只是不再搭理谢首,就可以获得四叔的支持,看上去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交易,可是他现在居然犹豫了。
“四叔,我能考虑一下吗?”李微生迟疑着说。
李铭也不是傻瓜,轻轻一笑:“要么马上答应,走出我的房间。要么放弃,之后随便你如何,但是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李微生知道李铭是怕自己在考虑的同时有去查谢首的底细,当下咬了咬牙,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管他谢首是什么人呢?只要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其他的人的好歹与他何干呢?
“好。我答应今后不与谢首有任何牵扯,也希望四叔信守承诺,助我一步之力。”
b市市郊秋山脚下一处陵园:秋山陵园。
如果不看那处墓碑的话,这座陵园就如同一个小公园,设计得非常美丽,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山石林立,湖水清澈,如果不说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某个富豪的私人园林。
月上中天,秋山陵园里矮矮的地灯射出乳白色的光芒,让整个墓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雾之中,显得不是那么鬼气森森,反而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
一个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坐在墓碑前,面前摆着一盘卤猪蹄,一盘海带丝,还有一碟花生米,另外还有两瓶啤酒。男人打开一瓶撒了一些在墓碑面前,然后一边低声对着墓碑说笑,一边吃吃喝喝,就好像墓碑的主人真的在那里坐着倾听这位祭奠者的话。
“老师果然每年都会来这里。”小陵园里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陵墓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说话了。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老人,只是淡淡一笑,又低头饮一口,目光并不看着他:“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老人笑了笑:“每年这一位的生日,忌日我都会过来守一整天,从子时到午夜。因为我知道老师会来。不过老师离开的这么多年里,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老师。老师如果不想见到我,同以前一样命令我走开就好。今天肯见一见我,难道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嘛?”
中年男人笑容愈发淡了:“当年我认为你人聪明是件好事,如今真是越来越觉得讨厌。”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师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老人说。
“不,”中年男人回答,“我只是有些怪自己太过想当然。以为养一个没有写造天赋的孩子将来应该不会染上造纸师的种种恶习,也不会对纸人有太多偏见。但事实是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我试过扭转你的想法,但是没有成功,所以最后才离开。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存在什么恩怨。秋山忆,你也不必介怀这么多年。”
这位凌晨出现在秋山陵园的老人,竟然就是造纸师联盟的主席秋山忆。
“老师如果不希望我介怀这么多年,早早见到我对我说这句话不就好了,何必每年都避而不见。”秋山忆微微一笑,“老师分明是心里有怨气,所以也不乐见我心里快活。”
中年男人拿起啤酒瓶子又啄了一口:“那又如何?我好歹养了你几年,结果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既没打你有没有骂你,难道你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秋山忆苦笑一声:“不过老师这么多年给我带的麻烦可不少。这几十年来,远的不说,近的通山叛乱,区造纸赛的劫持事件,背后少不了老师手笔吧。”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否认:“跟我没关系。”
“这样有意思吗?”秋山忆反问,“您自己也明明知道纸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中年男子没有理秋山忆,只是敲敲墓碑:“老李,听见这孙子说的吗么?不过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就慢慢跟这帮孙子玩吧。你说老子不跟这帮孙子玩,你又在地下不肯出来,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老师真是顽固不化。”秋山忆无奈地说,“我又没有对纸人赶尽杀绝,再说这世界上能够伤到老师的人能有几个,老师何必掺和这些事情里去,弄得劳心劳力又不讨好。”
中年男子笑了笑:“有口饭吃就算是活着,可活着分很多种。如同你说的,以我的身份来历,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被李家或者是你荣养着,过着不费脑子不费唇舌的日子。但是,换了你,你愿意吗?”
秋山忆不置可否:“那么老师还是打算这么继续下去吗?”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是吗?”中年男人笑了一笑,“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咱们继续耗下去。反正只要我自己不想死,谁也不能叫我去死?我要留着这性命,看纸人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他回头坐在墓碑前,眼神流露着嘲弄:“老李当年死的时候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