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带着自己的寝具搬进东五所的第一天,便受到了众格格们的联手杯葛。
她们就好像提前约好了一样,对她的到来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可若说是没看见,却又不是的,因为她们的眼睛分明朝着建宁的方向一瞟一瞟,而且她们的谈话忽然变得热烈起来,话风里夹枪带棒的,又分明捎着建宁的边儿。后宫里长大的女孩子好像天生就懂得指桑骂槐的说话技巧,无论是唇枪舌箭还是冷嘲热讽都可以表达得抑扬顿挫,『操』纵自如。
建宁强忍着一腔委屈,不肯当众掉下泪来,惟恐落人耻笑。人家不理她,她便也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情不与人招呼,用一种虚无缥缈的坚强来伪装自己。倘若她不是这样地倔犟,那么假以时日,也许那些格格会放弃对她的戒备和敌意而渐渐缓和,因为她们对她毕竟也是好奇的。可是建宁太忧虑了,并因为这忧虑而益发决绝,把自己与别人严格地隔离开来,用孤独来捍卫孤独,用冷漠来装饰冷漠。她已经失了与格格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先机,现在又不肯正视自己的挫败与没落,画地为牢,从而再次失去了与姐妹们和平共处的机会。
用膳的时候,这种敌对的情绪更加明显起来,所有的格格都三五成组地聚在一起,只有建宁,看着分给她的那一份饭菜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