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丞沾染过很多鲜血,都是敌人的血,他并不害怕鲜血,他所走过的路都是由鲜血铺成的,然而,这些血都是剑阁强者的,沾染在身,让他极为难受。∮
心中怒意滔天的同时,泛起一阵挫败感。
彷徨茫然,扫视周围的剑阁强者,所看到的皆是愤怒、失望而充满仇恨的眼神,仿佛在不断诘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丞想说点什么,却仿佛被某种东西哽住喉咙,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此事他问心无愧,但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无数双愤怒的眼睛。
三千天龙卫仿佛一支虎狼之师,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形包围圈,每个人气机相互勾连,构成一个整体,散发出磅礴无匹的气势,向着肖丞逼压过来,仿佛瞬间可以将肖丞碾成粉碎。
三千天龙卫都不是弱者,修为最低也是元婴中境,组成的剑阵威力可想而知,说是具备毁天灭地之能也不为过。
别说是肖丞,便是一个大乘尊者面对这个大阵也会犯悚,在战场中,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三千天龙卫组成剑阁最强杀阵的威力已经达到诛杀一个合体尊者的恐怖程度。
三千天龙卫,每个人手中持着一柄剑,剑尖都指向中心的肖丞,共同催发剑器,凌厉霸道的剑意直冲霄汉。
天龙诛杀阵初成,三千天龙卫周身浮现金色的虚影,从高空俯瞰去。虚影便是一头张牙舞爪的黄金巨龙,随时都可将大阵中的肖丞撕成粉碎。
“为什么?你说啊!我剑阁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天龙卫大统领文器面目狰狞,放声怒吼道。手中剑遥指肖丞的鼻尖。
“小师叔,我们要知道真相!”
“肖丞,为何要这么做?”
“你真该被天诛地灭……”
大阵中传来阵阵愤怒的责问声和怒骂声,所有人都对肖丞极其失望,感觉肖丞已经背叛了整个剑阁,辜负了剑阁所有强者的信任,背叛之人。是最可恨的。
听到声声怒骂,目睹一张张愤怒的面孔,肖丞脑袋发炸。耳边嗡嗡作响,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仿佛他一个人要与整个天下为敌。
肖丞摇摇头。努力平复下愤怒的情绪。隔空虚按,怒骂声顿时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天风的呼啸声。
之所以安静,不是碍于肖丞的身份,而是所有人都想听听肖丞会怎么说。
肖丞咬咬牙,用尽全力道:“事情并非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我没反叛剑阁。更没有强闯玄门杀人……”
“你撒谎!”
“你当我们眼瞎吗?”
肖丞还未说完,便被无数怒喝声打断。
“安静!听他说!”文器见状。即便心中已经认定,但还是想听听肖丞有什么说辞,毕竟肖丞在剑阁的地位非同一般,不能不教而诛。
随着文器一声断喝,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肖丞从来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什么,但求问心无愧,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必须做出自己的解释,他不想和整个剑阁反目,更不想被冤枉。
肖丞缓口气,继续道:“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刚刚和我交战的十二个天龙卫以及二十来个剑阁强者,都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傀儡,他们专程在此地埋伏我,杀我不成,便将他们的死嫁祸于我。”
如果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肖丞这番说辞或许还有人信,可当一切已经发生,众人先入为主,认定的事情便很难改变,又有谁会相信肖丞的话?
这种情况下,肖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你胡说,昨晚我还和他们喝过酒,他们怎可能是傀儡!”
“你当我们是白痴吗?”
“笑话,为了嫁祸你,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嫁祸你,他们有什么好处!”
“韩师兄刚正不阿,剑阁谁人不知,怎会做出这等阴险之事!”
“明人不做暗事,敢做却不敢当,算什么东西?”
一旦认定,就能为自己认定的事情找出无数种理由,何况死者为大,在绝大多数人的观念里,人死之前说的话做的事通常都是极为正确的。
而且,这些已死强者都是剑阁土生土长的修士,交友广泛,谁都清楚他们的性格,谁会愿意相信他们都已成为他人的爪牙?
肖丞一番话非但没有让情况好转,反而令局势变得更加糟糕,一时间群情激奋,怒骂不断,杀机铺天盖地向肖丞卷来。
“以前敬你为小师叔,没想到却是个人面兽心忘恩负义之徒,不用跟他废话,杀了他,即便他实力惊人,我等也不会后退半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清理门户!”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喊杀声连成一片,情绪激化到难以挽回的地步,此时只有肖丞一死,才能平息众人的愤怒。
文器眼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机,冷冷注视着肖丞,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肖丞会做出这等事情,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全体听令,动手,诛杀此贼!”文器寒声喝道。
肖丞做出解释之前,便已经料到没人会信,换做他是他,恐怕也不会相信,面对这种局面,没人愿意听他的辩解,他该怎么办呢?真的要拔剑相向吗?
“嘤嗡……”
随着文器一声断喝,无数柄剑器共鸣,响彻天地,剑气爆射而出,在高空交织,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剑气浪头,翻涌着,咆哮着,势要将一切撕碎。
便在这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