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轻声问。
“还好。”程寻回之一笑,翻开了书。
昨晚她思前想后,决定先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像他说的那样,她如今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她应该好好珍惜,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皇上给二皇子延请的夫子,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程寻虽是古代意义上的旁听生,可自觉受益匪浅。
苏凌今年已经十六岁,皇帝给他安排的,每日上午跟着三位大人学习,下午则要参与政务。
所以,对程寻来说,一到午时,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原本她是要直接回家的,可苏凌硬要留她吃了中饭再走。初时拗不过他,就答应了。但是过了一些日子以后,她再次提出回家吃饭。——除了在课堂上,私下相处还是尽量少一些吧。
“你急着回去做什么?”苏凌勾唇一笑,“在宫里用了午膳,回去的时候在马车上睡一觉,既省时又省事。岂不比你饿着肚子回家强?”
程寻瞅着他不说话。
苏凌又是一笑:“再说,好不容易有你陪着我用膳,你一回去,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他虽是在笑,可程寻听后,到底是软了下来:“那好吧。”
真是,越来越难拒绝他了。
苏凌轻轻笑了笑,他感觉,最近一段时日,她对他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
或许她自己没察觉到,她看他时,眼睛亮晶晶的,有光华流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不好意思,今晚太迟了。
因为雪,周末还要加班,伤心。
听说喜欢、才华和怀孕,都隐藏不住的。
要加快节奏了。
☆、关于婚事
可惜上次的教训太过惨痛,以至于苏凌不敢轻举妄动。
是以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也只能暂且装作未曾察觉。
——这一回,不能再冲动自信,万一吓着她,推远了她,那就很得不偿失了。
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
因此在与程寻相处时,苏凌格外注意对距离的把握和关系的拿捏。
两人一起上课、一起用膳时,他总是斯斯文文,亲近而不失礼貌。
同时他又不忘了将细节做到极致。天天马车接送、准备她爱吃的菜肴、她习惯的茶、主动将宫中藏书借给她阅读……
程寻在宫中做伴读,除了一开始心中忐忑,后面随着时间推移,习惯了新生活的节奏后,基本可以称得上舒心了。
每日进宫车接车送,夫子学问好,讲课水平高,同窗温和有礼。课间休息时,还有精美糕点和茶水……
她在宫中数月,所见到的人除了苏凌、授课的大人、行云阁的内监宫女以及若干侍卫之外,也没见过其他人。
原本在进宫之前,程寻还曾担忧过,真做了伴读,会不会有人找她麻烦。——毕竟上辈子也曾瞄过几眼宫斗剧。
可事实上,跟她想象的差距甚远。除了七月十八日,她进宫时,见过皇帝和姚贵妃一次之外,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位。
——皇上和姚贵妃住在西苑,离行云阁的距离可不远。
程寻每天奔波于行云阁和程宅之间,饭量比先时大了,个子也又长高了一些。她上午在宫里做伴读,下午多数时候是阅读她从宫里带回来的书籍。有时程瑞从国子监回来,兄妹两人还会在附近走走转转。
她对这样的生活还挺满意,唯一觉得不好意思的是她清晨来到行云阁时,夫子未至,她常常会看到苏凌在院子中习武。
十六七岁的少年纵横腾挪,外表皎皎如明月的人英姿勃勃,熠熠生辉。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苏凌是个男子,而且也会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只有多背两首诗,才能让心跳恢复正常。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
大雪过后,白大人和宋大人都着了凉,身体不适,又想着年关将至,干脆就停了课,算作放假。
两人一起用过午膳后,苏凌送程寻出宫。
冬天的阳光让人察觉不到暖意,只觉得冷风如刀。
程寻穿着黛色连帽斗篷,双手蜷缩在袖中,开口道:“今日是二十三呢。”
“嗯?二十三怎么了?”苏凌瞧了她一眼,将手笼递给她,“拿着。”
程寻嘻嘻一笑,摇头:“我不要,你拿着吧,我袖子长呢。”
“拿着,特意给你带的。”苏凌停下脚步,不由分说将她的手从袖中取出来,套上了手笼。
两人离得很近,他神情专注,动作很轻。程寻抬头,能看到他沉静的面容和浓密的睫羽。手笼带来的暖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口。她声音不自觉又轻又软:“谢谢。”
“咱们之间说什么谢?走吧。”苏凌眸光一闪,原本要落在她发顶的手,方向微变,落在了她右肩。
程寻继续先前的话题:“今儿是腊月二十三,我也得回家里去。虽然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可好歹是过节呢。江婶说,这一天,灶王爷要查人数的,不能留在外头。”
她兴致忽起,索性将江婶讲的关于祭灶的习俗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哦哦。”苏凌点头,“原来如此。”他略一沉吟,继而轻笑:“倒有些意思。我送你回书院?”
“不用不用。”程寻欲摆手,然而手上套着手笼,她就将手笼左右摇晃了一下,“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苏凌回宫以后,明显忙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