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华哈哈大笑:“是呀,你们是新婚夫妻,赶紧回家。开车行吗?要不要我让人送送你?”
陆湛笑着拒绝,然后告辞回到了自己车上。
黑衣保镖压低声音说:“柯总,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要不要教训一下?”
柯西华笑着摇摇头,“有点儿意思呀,可是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出狐狸的掌心。”
陆湛上车,黄自强倒是醒了,刚才那么大的撞击里这厮竟然都能熟睡也真心厉害,他摸着头问:“这怎么了?”
陆湛淡淡的说:“给追尾了。对了,老黄,你认识柯西华吗?”
“柯西华?那谁不认识呀,我们刚才去的夜店就是他的。乌城柯家,黑白通吃,势力大着呢,mp;h也要礼让人家三分。”黄自强眼珠子贼亮,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醉。
陆湛点点头,他专心开车不再说话,眉宇间却重重的压上一团心事。
潸潸好久没做噩梦了,这次的梦境却真实的仿佛旧事重新上演。
年少的陆湛拿着滴血的水果刀无措的站着,不远处他的父亲躺在地上,而自己的爸爸何锦云则用手捂着他的肚子,鲜血源源不断的从爸爸的手指缝里冒出来。
潸潸捂着嘴,刚想叫爸爸,却看到陆湛的妈妈夺过水果刀挥舞着刺入何锦云的后背。
躺着的陆伯伯蓦然睁大眼睛,垂死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何锦云推倒压在身下,然后狠狠的把陆湛妈妈推倒。
陆湛妈妈倒地的地方有一只打碎陶瓷大花瓶,尖锐的瓷片一下扎进她后脑里,潸潸眼睁睁的看着她翻了翻白眼,嘴角溢出血沫子。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乎在喉咙里呐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做鬼也不会。”
那是一句诅咒,满是湿滑血腥,满是怨毒孽恨,注定死活的人都不得安生。
陆伯伯也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住何锦云的,那一瞬却笑了,他说:“锦云,我终于卸下了所有负担。”
“啊!”陆湛一声尖叫,推开门口吓傻的潸潸,疯狂的跑了。
何锦云抱着陆伯伯的尸体,他没哭,反而笑得很美,他记得第一次见怀里这个人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笑,那个人竟然看着他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原来,他们的解脱只有死亡!
何锦云超乎寻常的镇定,他站起来走到已经吓傻的潸潸面前,单膝跪下,把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
“潸潸,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你还爱爸爸吗?”
潸潸浑身就像给抽干了血液,除了不停的颤抖,什么也不能回答。
“本来,我以为自己不会有子嗣,你是上天送给爸爸的礼物,爸爸爱你,比爱自己的生命都爱,但是爸爸更爱你陆伯伯,请原谅爸爸的自私,活了这么多年,我累了,我想光明正大的和爱人在一起,潸潸,请原谅爸爸的自私!”
何锦云的话潸潸每一句都听字耳朵里刻在心上,但是她浑身就像冻在冰里,不能说也不能动。
“潸潸,答应爸爸,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爸爸活下去。找到陆湛,好好照顾他,他是无辜的,是爸爸害了他,害了两个家庭,爸爸没脸活着,更不能放任你陆伯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潸潸求你,好好照顾陆湛,爸爸求你!”
潸潸听出了什么,她想大喊“爸爸不要”可是已经晚了,何锦云捡起地上的刀子,用尽全身力气捅到了自己胸口。
血模糊了潸潸的世界,在一片猩红中,她看到爸爸和陆伯伯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爸爸是笑着的。
那天,云园的白花树压弯了枝头,是他们提早到了白头的约定。
火是从厨房那里烧起来的,陆湛从仓库里拎出汽油,泼洒的到处都是,他狰狞着点燃,想让这一切都从世界上消失。
潸潸傻傻的站着,她感觉不到烈焰焚身的痛苦,只觉得世界一片冰冷。
爸爸,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潸潸了?
陆湛身上已经找了火,他冲回卧室,抱住他妈妈的身体,也想把自己终结在这里。
浓烟呛得潸潸不断咳嗽,疼痛终于让她的神志清明,看着爸爸和陆伯伯的身体在红色的火焰里妖娆而燃,看着陆湛像个小动物一样蜷缩着闭上眼睛,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上前把他拖起来就往门口拽。
轰,房梁终于在火舌的舔舐下坍塌,陆湛给压在了下面。
“啊”潸潸大叫,浓烟呛到嗓子里,肺叶像给一直大手捏住,潸潸觉得她快死了,可是她不能死,她想活下去,谁来救救她!
“潸潸,潸潸,你给我醒来。”
潸潸似乎被噩梦魇住,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她闭着眼睛双手像空中抓挠,嘴里发出绝望的尖叫,江逾白叫不醒她,只好掌掴她。
猛然惊醒,潸潸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方,江逾白紧紧抱住她,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和手臂。
强而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传到潸潸耳朵里,慢慢的她过速的心跳也缓下来,跟上了他的节奏,潸潸把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似乎只有那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乖,宝贝不怕。”江逾白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