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授意,室外,一人苍惶而起,竟是用颤动的手指,指向云晚歌惊恐道:“你们看她眼睛,看她的头发,妖,妖,她是妖,是妖啊!”
“妖?”
她霍地站起,满脸鄙夷,娇斥群臣道:“若我是妖,你们又是什么?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狼么?可笑,就因为你们害怕,所以我就必须死,这就是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的所作所为,你们凭什么来骂我是妖?就因为我死而重生?呵呵!妖是吗?那我还真该告诉你们,什么样的才叫真正的妖。”
言罢,身已动,紫眸如电,扫过他身之时,人已掠至,狠狠出手,鹰爪一般袭向那人胸口。
一声痛呼,自那人口中溢出。
群臣回首间,却只见那人惊恐的张大了眼,身体软软滑落,而云晚歌的手中,紧握着的,竟是一颗还博动着的鲜血淋漓的心脏。
雨水冲刷着一切,地面上,已是血流成河,她妖异的紫眸,像是魔鬼般的颜色,霎时震摄群臣。
她冰冷的眸子,紧瞅着那颗人心轻笑,她的声音缓缓柔柔,却已再无温度:“妖,就是要吃人心的,不是么?”
“月儿。”
那一声呼唤,撕心裂肺,萧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认识的那个月儿,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该是。
狠狠扔下手中人心,云晚歌咬牙:“不要再叫我月儿,你不配,你们所有人都不配,杀你们都嫌污了我的手,但是,为了那些枉死的白竹百姓,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凭什么不配?像你这种女人,人人得而诛之!”
冲动的行为,无情的话语,带着满脸杀气,莫青挡在了群臣眼前,口中字字句句,再一次伤透她心。
“人人得而诛之?”
重复着这句话,她笑了,仰天狂笑,泪水和着雨水滑落,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雨水。
她的笑声,穿透云层,令人毛骨悚然。
再忍不住,萧翊冲进雨中,紧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凄苦道:“月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是要哪样?
心很痛,但她已不敢再信他,那一杯毒酒,断的又何此是她的肠,更碎了她的心。
冷冷挣脱他的怀抱,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的眼:“只有我死才可以么?大婚之夜,你毁国我,烧我家,杀我族人,还扔我进狼群,结果,我却没有死。这一次,毒酒一杯,想要毒死我,结果我又没有死,萧翊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犯下的错,已不能弥补,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魔:“月儿,不是这样的……”
打断他的话,她已不想再听任何解释,如若不曾爱过,大抵也不会这般痛的。
可是,她爱了,还爱得那样深,当情到尽头,爱欲燃烧成灰烬,留给她的,竟只是伤痛。
她泪如雨落,清冷出声:“你不是一直想找稀世朝珠么?你知道朝珠是什么吗?你好像不知道啊!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是吗?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还要苦苦追求,不知道追求的是什么,还要犯下杀孽。或者,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妖也比不上,不过是披了张人皮自欺欺人而已。”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看着她伤心落泪,看着她为他成狂,萧翊心如刀割。
如若可能,他愿意牺牲一切,换回她的平静,只是,当一切旧伤被撕裂,他竟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大雨滂沱,一如她内心的泥泞成灾,她笑得凄楚,却仍是固执的继续:“你不自视甚高么?却为何连自己的妻子叫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我是云晚歌,却无视了我的封号,朝珠,朝珠,其实,朝珠就是我。”
凤眸大张,萧翊如遭雷劈,再望向云晚哥的双眼中,写满了震惊。
看着他惊愕的表情,她竟有一丝心痛的快感,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泪流不止,她却不愿住口,伤已成,爱已尽,他与她,本不是一路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是时候把一切错误都扭正了:“不错,我,就是我,白竹国顺位第二十八代继承人,朝珠公主,云晚歌。”
“为了传说中的朝珠,求亲之人,又岂止你一人,父王却偏偏挑选了你,决定把他最心爱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交托于你,得朝珠者得天下,世人尽知之事,难道父王会不知?”
“他在答应将我许配给你之时,交托的,又何止是天下。可你给了白竹什么?因为无知就要杀光所有人,这就是你的睿智?萧翊,是你亲手毁了一切,也毁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可能,国仇家恨,你我,永远都不该在一起!”
闭目,落泪……
她仿佛能听到心痛的声音,脆弱的不堪一击,当记忆如潮,她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幻梦一场,一如梅塔丽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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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禁军,自四面八方朝冷宫涌来,不多时,便已将整个冷宫,重重包围。
静立正中,云晚歌雪衣紫发,妖孽般的容颜,灵动的紫眸,只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所有人胆寒不已。
看着她已近冰冷的紫眸,他心痛道:“月儿,如若我的死,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来吧,我的命,交给你。”
“死,有何难?我突然发现,原来活着才是受罪,既然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没理由要让你死得那般痛快,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让你看着大周毁在我手里,我要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