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他表面上是文臣,甚少骑马,加之要保护公主轻易不能远离,但他远远看着昭王殿下和护卫小厮的快活模样,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昭王殿下似乎对贴身小厮极为宠爱,可前些时日还见昭王殿下念着新进门的王妃,要给人家选点礼物带回去,此时……难道昭王殿下有断袖之癖?
等到两方人马汇合,李冀昶就觉得蔺叶舟外奇怪,他并未放在心上,蔺叶舟若有异常,他安排过去的探子自会来报。
晚间,大队人马安营扎寨,长宁公主不肯到帐篷里安睡,照旧睡在马车里,李冀昶的帐篷小小的却很牢固,看起来比蔺叶舟的还要豪华些。
他带着祝惜进到帐篷里,两人自然是要同塌而眠的,只是天气渐热,各自占据床的一半,并不会有占据对方地盘的事情发生。
李冀昶怪遗憾的,若是冬日,他的王妃睡着之后不自觉就往他身边靠,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可能了。
入夜后,外头值守的士兵来回走动,燃起的篝火照出来些微光亮,马车里,长宁公主和陪嫁丫环睡在一起,睡了没多久,丫环忽然听到微弱的抽泣声,睁开眼一看,似乎是长宁公主在哭。
“公主,您怎么了?”
长宁公主摇头不肯说话,抽泣半晌才道:“我不想和亲。”
丫环叹一声气,她也不想当陪嫁丫环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老爷为了在陛下面前争个面子,执意让自家姑娘推选为和亲远嫁的公主,老爷和府里倒是因此飞黄腾达,可是苦了她家姑娘。
“公主,您想想夫人和二少爷,他们都盼着你能过的好些呢。”
长宁公主还是哭,低低的哭泣声在旷野里并不明显,也不曾有人在意和亲公主为何要哭。
一路进入楚国,从边关到京城会路过洛州,到洛州不远李冀昶在队伍中便恢复了身份,蔺叶舟恭恭敬敬尊称昭王殿下。
长宁公主坐在马车里悄悄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昭王殿下,低声问丫环:“我听说他是楚国的战神?”
“奴婢不清楚。”丫环很讶异,她家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长宁公主听后默不作声,她也是听父亲提起过楚国的昭王殿下,从前是觉得神秘莫测,万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亲眼见到他,昭王殿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玉树临风。
快到洛州时,祝惜要回昭王府,李冀昶还要负责护送长宁公主等人进京,他甚至连回王府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
“惜惜,这是本王的令牌,你好生收着。”李冀昶将一块金牌放到她手中。
金牌凉凉的又有沉甸甸的重量,祝惜握在手心里,郑重点头:“殿下放心,妾身一定会守好王府的。”
李冀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但终究不敢给自己增加名声污点,让护卫送她回府,名义上是让贴身小厮去王府送信。
蔺叶舟无端想起那惊鸿一瞥的昭王府,祝二姑娘已经香消玉殒,昭王妃却和她如此相像,他深深蹙眉,难道说这两人……是同一人?
从知晓祝二姑娘去世的消息,他惋惜悼念,却从未往这上头想过,如今想来,许多事都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那丢失的玉玺是何人所为?昭王李冀昶到底在做些什么?
洛州到京城,不到十天的距离,蔺叶舟却越想越心惊,快到京城时派人去司马颢传信,信上言明昭王妃与祝惜相像,恍若一人。
这信自然没有传出去,探子送到李冀昶手上,他盯着信件看一会儿,缓缓颔首,“原本不想那么早杀他,既然他发现了,那也没必要继续活着。”
若在外头就将蔺叶舟杀害,皇帝势必怀疑是他动的手,他暂时不想惹这个麻烦,好在现在已经快到京城。
和亲队伍进京前一日,有游侠扮作刺客刺杀昭王殿下和使臣,蔺家长子、使臣蔺叶舟被杀身亡,被逮到的游侠声声呐喊:“陛下不可与晋国何谈,晋国司马颢狼子野心,他日必定对陛下不利啊陛下!”
皇帝李翊焕知晓此事恼羞成怒,要纳和亲公主为妃的是他,此人言行就是对皇帝不满,他直接命人将游侠就地处决,又命人厚葬蔺叶舟。
宝阳公主即将下嫁蔺家二公子,但她还没进门便是大伯子的丧事,原本定好的婚期只能延后,蔺叶成要为兄长守一年的孝期。
祝惜在洛州听闻此事,就猜出来此事是李冀昶动手干的,他知晓蔺叶舟的身份还能容忍他活到现在,已然是大发慈悲,何况蔺叶舟死在他手里也不冤枉,原著里,蔺叶舟可是害死李冀昶的罪魁祸首。
不过,她也没什么功夫去担忧李冀昶在京中的处境,昭王府内的一个烂摊子就让她头疼不已,那日她刚回到府中换回女装,刚坐下喝口茶就听桑枝禀报,他们走后不久,皇帝就派人来洛州送给昭王殿下六个美人儿,这些姑娘们都是中上之姿,家中要么被赐罪流放,要么是出神教坊,可以说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陛下当初说是众位王爷们都有,不止给殿下一个人赐来这些美人儿,奴婢这些时日不敢见她们,亦不敢轻慢,现在既然娘娘回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