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后还有温家,温家的女眷何其无辜,要因为她污了名声。
温七的心情本就因为这件事变得不太好。
姬欣月的“死讯”更是让温七本就不好的心情又变得越发糟糕了起来。
温七沉着脸去请了安,自然也招来了母亲的关心和祖母的不喜。
待到回院后,温七叫监视自己的人去温瑶屋里偷了样东西。这期间煮雨偷偷被二太太叫去问话,等煮雨回来,温七也拿到了那样东西,这才起身,再一次去了二太太的院子里。
温七到的时候,温七的父亲也在。
温家的二老爷不管内宅之事,与温五这个养在身边的女儿都不算亲近,就更别说温七这个不养在身边的了。
但今天许是心情不错,见温七来了,面带笑容地问了温七好些话。
二太太屋里自从温七回来后就经常备着纸笔,温七提笔写字,一一回答了父亲。
粗心的二老爷这才想起自己小女儿是个哑的,愉悦的心情略有些平息下来。
二太太尤其了解自己丈夫,怕温七看出来难过,又惦记着温七今日的反常,就拉着温七,问她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
温七一副本就迟疑不定,此刻看到父亲在这里,就更加犹豫的样子,握着笔的手一动不动,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痕迹。
二太太怕温七是想说什么私房话,就把自己丈夫赶到了里间,又屏退了下人,屋子里只剩她们娘俩。
温七这才提笔,只是手有些抖,且随着纸上的字越多,手抖得越厉害,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难看。
二太太先前叫煮雨过来问过话。
但煮雨顾及着温七才是她现在的主子,没敢多说什么,二太太虽然觉得煮雨这样挺好的,但也越发地心急了。
这会儿温七落笔,她便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温七身边,看着温七把自己这般反常的原因一一写下。
温七在纸上写说,她同浮罗公主逛花灯的时候被人群冲散,险些误入了临近的花柳巷,幸好被同行的人找着拉住,才没真的进去,那时花柳巷正在游花车,她无意间看到了百花轩的一位清倌,长得与温瑶十分相似,她怕是看错,还央了当时找到她的人,求他去打听打听,最后得来了那个清倌送给某位恩客的簪子,怎么看怎么像祖母年末时去庙里求高僧开过光的那支。
温七越写模样越糟糕,但那是装出来的,二太太看了温七写的,那才是真的如遭雷劈,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温七连忙扶住自己的母亲,向自己的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怎么办?
二太太满脸震惊地看向温七:“那簪子呢?”
温七连忙从袖中拿出刚刚叫人偷来的簪子,并扶着二太太坐下了。
二太太先是拿着簪子细细详看,又拿起那张温七写的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她抓着温七的手,问她:“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是叫谁去替你打听的消息?浮罗公主身边的护卫?还是你带出去的那几个?”
温七摇摇头,也不另拿一张纸,而是直接拿过写了许多字的那张纸,在空白的地方写到:我没告诉过旁的人。替我打探消息的,是曾在聚贤楼见过的一位公子,这次又在花灯街上遇见了,浮罗公主唤他九哥。当时只有他,他答应了我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
公主的哥哥,排行第九。
旭王爷。
二太太看过,又是一惊。
温七连忙又写下:“他答应过我,他不会食言的。”
然而二太太并不抱多少希望,人家是王爷,就算是哪天喝多了说出去,他们也没办法。
而且此刻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二太太抓住温七的手,拍了拍温七的手背,勉强把自己惊掉的魂给拍了回来,后又小声叮嘱温七,告诉她:“此事交给我们这些长辈处理,你记住,绝不可再告诉任何人。”
温七点了点头。
二太太收起那张纸和簪子,叫人送了温七回去,这才起身去里间找自己丈夫。
温七还真想自己就把这件事悄悄给抹干净了,只是温家人若不知情,温家的女儿出了事他们必是要弄清楚的,到时候遮掩不住又会闹大,倒不如直接让温家人知道,他们为了温家的名声,只会做得比温七更加隐秘。
温七回了院子,梳洗一番就上了床。
煮雨几个照常退到外间。
过了很久,确定那几个丫鬟不会进来了,温七才起身换上衣服,又从盒子里拿出君晨送给她的面具戴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此刻已是夜深,花灯街不复先前的热闹,甚至空荡得有些寂寥,可隔壁的花柳巷却还是人来车往,人声鼎沸。
温七来到百花轩外,在百花轩二楼某扇窗子边,看到了乖巧蹲的夏束。
夏束身形矮小,缩成一团蹲着就跟一只小猫儿似的。
温七在夏束身边落下,从怀里拿出来时在路上买的糖炒栗子,递给了夏束。
夏束接过栗子,十分熟练地剥了起来。
温七则是凑到窗边看了看。
因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所以温瑶接客的屋子里没有床这样富有暗示意味的家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听小曲儿的茶馆雅间,只是装扮得更加细致一些,还有各种乐器和摆放书籍的架子,以及棋盘笔墨等物。
温瑶此刻接待的是三位青年,看打扮像是勋贵人家的子弟,只是温七刚回京城又不怎么出门,因此一个都不认识。
但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