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狼养大的那个孩子啊,最后还是杀掉了白狼… …”
乱七八糟的念叨伴随着水声微响,温七擦洗身体,最后起身穿衣。丫鬟进来收拾,等收拾好,温七也借着擦拭头发的动作用内力烘干了长发。
迟来的食盒被送进房内,温七支着脑袋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饭菜,实在没有食欲,就起身回了里间。
“姑娘,姑娘多少吃一些吧。”煮雨追在身后,急得不行。
温七回身,抓起煮雨的手,写下两个字:“不饿”。
“不饿,怎么能不饿呢?姑娘你从外面回来还什么都没吃过呢。”煮雨不信。
温七继续写道:“我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
煮雨将信将疑:“真的?要不还是再吃一点吧,我刚刚把汤放到炭盆上热了,你就是再喝几口汤也行啊。”
这些饭菜都是晚上做好送过来的,老夫人拉着温七温五一顿训,这些菜早就凉了。
虽然温瑶那边也是这些,但是温瑶有自己的小厨房,别说热一热,就是重新做也是可以的。温五则是习惯了被区别对待,她院中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应对。温七刚刚回府,煮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就趁着温瑶洗澡,把汤给热了,其他还都是凉的。
温七最后只喝了汤,煮雨问她要不要就着汤吃一点饭菜,温七差点没把头摇成拨浪鼓。
漱口洗脸后,温七爬上床盖好被子躺下,煮雨见实在劝不动,只能叫红笺收了桌上的饭菜,自己去煮了一壶热水,准备守夜。
温七这四个丫鬟,知书被老夫人影响,看不上温七,也很少伺候温七。总是端站在一旁,偶尔觉得温七做的不对了,才劝说几句。比起丫鬟,知书更像是管她规矩的嬷嬷。
煮雨是温二太太精挑细选的,性格温和懂得也多,温七房里的事都是她在做,只是越不过老夫人赐下的知书,也拿知书没办法。
但煮雨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可能明天,温七因为冷饭冷菜饿着肚子睡觉的事情就能传到温二太太耳朵里。
红笺皎月两个原是二等的丫鬟,懂得不多胆子也小,基本就是煮雨在带,目前还在熟悉工作流程中。
守夜这种辛苦活也是煮雨红笺皎月三个丫鬟轮流,知书自诩温七白天离不开她,说什么也不肯晚上留下来。
那就别留了。照例在夜间起身,坐在榻上倚着窗户的温七这样想到。
“你六师兄他没来。”
夏束坐在窗户正上方的屋顶上,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温七披着外衣,手里正摆弄着白天买来的脂粉,闻言回了一句:“他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夏束奇怪道:“他不是也很想找出刺客吗?不来跟你商讨,怎么找出刺客?”
温七打开桃花醉的盒子,指尖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昨晚过来,纯粹是被气疯了要来杀我,如今他相信不是我派人刺杀师父,他只会守在师父身边,寸步不离。”
幽幽的花香,很淡,也很好闻。
温七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有点像是幸灾乐祸:“以后怕是宵夜也不会去买了,不知道师父醒来,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夏束问。
“后悔… …这般轻易就让自己受了伤,刺激到了他可怜的弟子们那根脆弱的神经。”
“你不脆弱。”夏束没有忽略那个“们”字,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
温七直笑:“是人总会有脆弱的一面。”
说完,她把桃花醉抹在了嘴上,凉凉的,粘稠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用帕子把刚刚涂上的口脂擦掉,低声道:“好巧不巧,我们师兄妹几个无法承受的事情是一样的。”
温七放下桃花醉,又研究起了花钿的图样。
前朝花钿都是用花瓣纸张或者贝壳剪成图案贴在额头,本朝专门研究出了一种颜料,可直接把图案画到额头上,平时流汗遇水不会掉色,用专门配置的水才能洗掉。
今天白天遇到的郡王府千金额头就画着莲花模样的花钿,很好看。
温七也在窈窕阁买了五瓶画花钿的颜料,对,五瓶。
前朝花钿只有寥寥几种颜色,本朝用颜料来画,能弄出的颜色可就多多了。
温七买了金银红蓝紫五种颜色,因为一口气买得多,窈窕阁还送了一本全是花钿图样的小册子给她。
温七翻了半天,最后把册子往上头一扔,被夏束接住。
夏束有点懵,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温七懒懒道:“突然想起来,你手稳,这本册子要看也是你看。”
所以… …除了护卫,他还得负责给温七画花钿?
夏束无语了片刻,但还是翻开了小册子,一边看,一边问。
“他为什么相信你?”这事夏束憋了一天了都没想明白,昨晚温七的六师兄什么都没问,突然就说自己信了温七,就连五师兄也因为六师兄的信任相信的温七,太诡异了。
温七又翻开买了一堆螺黛送来的小册子,“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六师兄曾是整个隐山最好骗的人,幸好他只听师父和师兄弟姐妹的话,不然能被人骗死。不过老被自己人骗也不行啊,所以师父就和他说,让他自己学会去判断。”
温七翻到其中一页停下,细细看了起来:“六师兄可听我师父的话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最后竟是真的,能在寻常话语中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我们所说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这是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