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的眼光挪了挪,那衣领口的波涛汹涌又被他睹到,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这方面爱好,定了定心,又挪了回来,只看她脸。
“你又干嘛?”又字体现出了他的不耐烦。
陈紫绮找不到东西,摸着头从坐位上拿下腿坐好。
“我口红掉进去了,我拿不到。”
“你确定?”
“当然,不然我在这找?”她摸了摸腰放松放松。
“快点,我要走了。”他靠在门上。
陈紫绮撅了撅嘴求他,“林排长,你帮帮我呗,我实在找不到。”
林沉睨着她,他要怎么找?
“你胳膊长,你往里伸伸看,我真的够不到。”她又嘟着嘴巴求他。
林沉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弯腰伸胳膊进去帮她摸,陈紫绮也低着头在那看。
他歪着头正好对着她,陈紫绮微张着嘴巴往里看,两人挨的近的只要有人一推就能碰上。
他偏了偏头继续摸,终于给他摸到了一个细细长长的,又尖又粗的东西,胳膊抽回,手里抓着一根像萝卜头样的东西。
陈紫绮见到了口红,开心的接过来,拿在手上拍拍灰,笑的像失而复得心爱玩具的三岁小孩。
林沉拍拍胳膊,觉得这车有些脏,是时候要洗洗了。
“谢啦,大排长。”从林沉那边下了车。
林沉没回她,关了两扇后车门,进了驾驶座。
陈紫绮抓着口红刚走到大门口,越野车就吹着黄沙土走了,毫不留恋。
第6章
军属楼,团长家里。
林小山扒着碗里的饭,津津有味的吃着排骨,林沉摸了把他的小脑袋。
“阿沉啊,今年过年回不回家?”林小山的妈妈,桂英问道。
“不了,就待在部队。”夹了口米饭。
“你爸说好久没见你了,想你。”桂英端上了蘑菇汤。
“婶婶你别操心了。”
桂英是林沉的婶婶,她的丈夫林团长,叫林华,是驻扎吐鲁番盆地部队的团长,林沉所在的连队就归他在指挥。而林华也是他的亲叔叔,他的父亲林明长林华8岁,在林沉还是童年时,林华已经远赴新疆吐鲁番从军。
“都三四年没回去了,今年回去一次。”林华抿了口酒。
林沉放下筷子,沉默了会,“再说吧。”
林华心底也不敢强求他,他有自己的心事,有自己的心结,放不下放的下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他对家的概念,家的记忆停留在了9年前,一个对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充满求知,充满好奇的少年,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岁月。
他像大部分少年一样热爱篮球,喜欢电动,可以交际所有他感兴趣的男男女女,他活泼阳光,聪明好学,却依然会经历那些丑恶的世俗。
18岁的时候,他连高考都没有参加,那年是北京奥运会,举国欢庆的一年,也是他人生重大改变的一年。不顾老师的阻挠,不听父亲的解释,义无反顾的填了那张义务兵的表格,背着他从未背过的绿色行囊,穿上一身可以带他远赴南疆的迷彩军服,踏上了疾驰而下的篮皮火车,辗转到了新疆最热的盆地,一待就是9年。
林明的出轨,导致了林沉母亲的去世,像所有隐忍到最后爆发的绝望主妇一样,用了最愚蠢也是最解脱的方式对这段婚姻,对这个家庭做了告别。
他记得那天天气突然降温,他冷的打着哆嗦回家,打开门就喊妈妈给他倒杯热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林明跪在厕所的门口,头颅像断了似的低着,无声的掉着泪。他甩了手里的篮球去扶林明,却被吓到摔在了门口。
浴缸里,鲜红的血水,躺着永远再也不能对他笑的母亲,不会再给他倒热水,不会给他□□吃的,更不会再骂他,那天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冷的一天。
手指抖着烟,在阳台看天上的月亮。
林小山偷偷的拉开阳台门,抱着哥哥的大腿,嘟着嘴巴讨要东西。
“哥哥,我要吃波板糖。”
“上次不是给你买了,还要吃,不想要牙了?”扭着他耳朵。
“哼,上次那个被坏葡萄老师没收了,她扔垃圾桶了,我就吃了一口。”小小年纪,说话已经会张牙舞爪了。
林沉问他,“什么老师啊,怎么又给人取外号?”
“就是新来的,好凶的,我们班都喊她坏葡萄。”插着胳膊,满脸不屑。
“为什么没收你糖?”吸了口烟吐掉。
“我,我上课,舔,舔了一口。”支支吾吾的说道。
林沉扭着他脸,来回扯了扯,“活该啊。”
“哥哥,我不管,你再给我买一个,妈妈不让我吃,她不会给我买的。”耍着无赖,摇着林沉的大腿。
村里上学,波板糖根本没吃过几回,那个还是上次出去公干顺路给他买的,点着头答应他。
“下次出去给你带,但是,不许再上课吃了,也不要被你妈发现。”他指着贪吃鬼的鼻子叮嘱。
林小山笑开了花,陈紫绮躺在床上打了两个喷嚏,最近昼夜温差大了些,她拉了拉被子,在床上刷手机。
微信弹了几声,她切进去,是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