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那捶捶呢?”

“我应该会当捶捶是只普通的狗吧，如果它有一天离开了，我可能会难过，但不会长久的，人总是这样，随着时间会把很多东西淡忘。”

一阵安静。

“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原因?”时辰冷声问。

甘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其实不是，但她点了点头，他这么认为也好。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她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改变过。

“好。”

时辰爽快答应，甘苏这才抬头看他，没等她瞧清他的神情，时辰已经向她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动作和往常一样温柔，声音依旧冷淡：“闭眼吧。”

甘苏的心脏咚咚咚跳着，没有任何一次比今天还强烈，心里的那层雾吹散以后，她才明白，刚才所有的难受和酸楚都是心动，是喜欢。

是她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的东西，也不敢向面前这人揭示。

甘苏脸抵在他胸膛，双眼闭紧，环住了他的腰，贪恋着最后这个没有意义的拥抱，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时辰暗暗收紧了怀抱。

*

翌日，甘苏早早便起床，遛完狗以后给自己做了顿丰富的早餐，她坐在餐厅，支着脑袋咀嚼着烤好的面包，外头阳光明媚，一切如常，生活就是这么平平淡淡，这几个月她经历的所有波澜，今天该有个句号。

甘苏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画了个精致的妆，“捶捶，我出门了。”

“呜……”

甘苏跟王樱楠约好了上午十点半在咖啡店见，她准时到，王樱楠已经搬着电脑在二楼角落打游戏。

甘苏在她面前坐下：“不是放弃当电竞选手了吗?”

王樱楠笑说：“当电竞选手的迷妹还是可以的!”

甘苏问：“想好点什么外卖了?”

两人说好了今天边看日食边吃外卖。

“披萨，焗饭，d芝士的那种，d可能也不够。”

“我来点。”甘苏掏出手机。

王樱楠双手托腮，眯眼看她，“哦豁，今天很贴心啊，当我的贴心小棉袄?以前不老嚷嚷着让我请客嘛，今天这么主动，说，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了?”

甘苏只管点外卖，哪敢看她，“哪有，我干亏心事还能瞒过你，拿年终奖了，犒劳犒劳你，一年一次，你还不珍惜。”

王樱楠噗嗤一笑：“大佬，金主爸爸养我。”

“养不起养不起。”

王樱楠又开了局游戏，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响，甘苏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甘苏随口问：“彭越还没来上班吗?”

“今天下午才营业，我门口那么大块招牌上写了，小苏，你没看见?”

“没在意。”她来时都游神一路了，贴她脑门她才可能拿下来看看。

“看，为了跟你过个二人世界，我少做半天生意。”

“知道你最好。”甘苏笑说。

“叮叮叮----”一楼门口的风铃响起，里头安静，声音直直传到二楼。

甘苏吞咽口水，来了……

王樱楠打着游戏，吐槽道，“不会吧，还真有人跟你一样，也没看见那么大块牌子。”

木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上了二楼，王樱楠瞥了眼，打游戏的手顿住。

王樱楠一愣：“你怎么来了”

甘苏没敢回头。

彭越走到王樱楠面前，甘苏微微偏过脸，彭越一改往日的模样，眉宇间多出的稳重让她吃了一惊。

彭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摆在桌上。

甘苏扫了眼，是辞职信。

彭越：“我来辞职。”

王樱楠握着鼠标的手关节泛白，“你这几天阴着脸，就在想这件事。”

“嗯。”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时辰。

王樱楠慌乱扯开话题，问：“他们是谁?”

他们

甘苏终于忍不住回头，一瞬间直直对上了时辰的视线，她不知道他在身后看了她多久。

甘苏移开目光，落在时辰身后那人身上，有点眼熟……

甘苏缓缓站了起来，正对着两人，那人虽穿着西服，但是脸上的疤和胡子和她记忆中的人渐渐对上了号。

她不自觉说出声：“姜武……子白……”

“你还是记起来了。”子白叹口气。

刹那间，甘苏瞪大双眼，无数碎片在她脑海中拼凑起来，出现过的，没有出现过的，刺痛刺穿着她的神经。

我是日晷守护者，守护着你们口中所说的时间……

别动，衣服给我……

不想我帮忙，那你一个小时前就不该跟上来……

甘苏，你在怕我……

那你之前哪来的胆子跟上我……

生命和日晷对我来说同等重要，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

……

你该回去了……

甘苏神情呆滞，肩上和腿上隐隐的疼痛感袭来，一点一点放大，眼泪就那么从眼眶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