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好看,就是人不老实,说话故弄玄虚,看你怎么娶得到媳妇?”
“姑娘不用担心,万事自有定数,在下从来不着急。”
“呵呵……”花穆儿尴尬地扫扫四周,迎面有一股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夹带着一丝血腥味,她情不自禁转过头去。
他、他怎么会来?!
花穆儿瞪大了双眼,久久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浑身血痕的人是玉禅王!
他向来不是白衣胜雪,翩然多姿,立于高山之上,俯瞰众生的吗?
陆公子见花穆儿讶异表情,禁不住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男子污浊的白衣上染了大大小小的血红痕迹,黑发如瀑,随意散乱开去,右手扶住左肩,眉头紧蹙,撞上他们的眼神有些微恼,额上汗水肆虐,面色惨白,却仍挡不住倾城之色,陆公子的心剧烈颤动了一下。
“这位公子是?”他讷讷开口。
花穆儿怔在原地,脑子一片浆糊,她不安地扭住衣服一角,心里慌乱得厉害,哪还有空回答他。
“花穆儿……”
玉禅王低声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花穆儿瞳孔缩紧,就像被施了一道定身术,浑身动弹不得。
周围景物黯然失色,她什么也看不到,眼里只看得到他。
陆公子看着两人交缠的目光,专注凝望,带着超越了千年时空的深情……
或许他现在避退一旁比较合适,当然他也准备退避一旁……
可谁曾料想得到对面伤痕累累的公子,挥挥袖袍,他便跟个纸片人一样往旁边的水池里栽去,虽说没多深吧,但……他与他素未谋面,他怎么下得去手!
玉禅王大步大步朝怔住的花穆儿走来,笑逐颜开,身后水雾弥漫,在阳光照耀下幻化出一道浅浅彩虹,不一会儿,彩虹消失,一双冰冷唇瓣猝不及防贴上她的。
花穆儿似是被眼前的光旋晕,她情动地闭上眼。
玉禅王一向是清冷,对她不理不睬的,如他的薄唇一般,冰冷渗人,可当他们吻得越发深入,他的嘴唇染上了她的暖意,一瞬间,她觉得他,或许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冷漠疏离。
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他是人,有人的温度,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她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向上攀爬,他的嘴里全是她甘冽气息,她的嘴里也全是他的清冷气息……真好。
“在下素来不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只是你们能不能先缓缓嘴下的动作,拉我一把?我脚抽筋了,在水里站不起来。”陆公子痛得一脸扭曲,一只手扶着僵直的右腿,喘着粗气朝拥吻着的两人挥了挥手。
“唔……”玉禅王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压向花穆儿,要不是她力气大,反应快,及时稳住,两个人估计也会赴陆公子的后尘。
“玉禅王,玉禅王……”花穆儿推推他的肩膀,老半天都没反应,看来是彻底昏过去了。
“他不想救我,也不至于装昏吧?”陆公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想多了,他是真昏。”
“那你是不是应该把他放在地上,把我拉起来,我们再把他拖回去包扎包扎?”
花穆儿面露难色,看了看地上湿软泥土,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这都舍不得?在下还在水里泡着呢!”
花穆儿甜甜一笑,摸了摸玉禅王的头发,眼底眉梢都是宠溺,自他腰间的手更是紧了紧。
陆公子揉了揉小腿,刺痛感缓和不少,他算看清楚了,这穆儿姑娘也是个见色忘义的主,万事不求人,他强撑着从水里站了起来。
“喂,陆公子,你这就走了?他好沉,我搬不动。”
“我也舍不得。”舍不得委屈自己,去帮一个只知道心疼她家男人的无良之人。
“信儿,穆儿,你们回来了,这背上的是谁?”陆大娘端了个装药材的簸箕过来,一看,眉毛扭成一团,“信儿,你也真是的,竟然让穆儿一个小女子背上背个男人,她那么瘦小……你于心何忍?”
“我……”陆公子气结,他都大度地把那公子背了回来,不过耳根子有些痒,让她搭了把手接她男人过去,怎么还会被他娘百般鄙夷嫌弃?
花穆儿笑笑不说话,陆公子脸色难看地接过玉禅王,半拽半拖地弄进草庐榻上。
“娘,你来看看他有没有怎样,儿子看他应该是失血过多才昏过去。”
“剪刀拿来。”陆大娘接过剪刀,剪破玉禅王脏污白衣,刺啦一声,玉禅王上半身大大小小伤口便暴露无遗,“信儿,你去拿一套你的衣服过来,穆儿你也别闲着,去烧盆热水过来。”
花穆儿转身跑了出去,她柴草塞了满膛,点了好几次火,结果都是燃了一会儿,火苗越来越微弱,又熄了。
“怎么,还没好?”陆公子掀了一下袍子,探过来看。
“你说你,真是千金大小姐,连个火都不会烧,让开,我来。”隔壁的芳娘紧随陆公子其后,把花穆儿挤到一旁,熟练地烧起火来。
“怎么了,不开心”陆公子转过头竟然看见花穆儿在用手抹眼睛,抹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