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之前和你说的也算不上假话……”伸手摸了摸鼻尖,容漆试图为自己辩解。
“只不过是不同的说法而已?”季榆瞥了他一眼,“就好比‘拯救世界’和‘毁灭世界’?”
容漆:……
话都被这家伙说完了,他说什么?
“差不多吧,”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肯定都免不了要被季榆刺上两句,容漆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那些世界确实都消失了没错,但是……”他顿了顿,“……人没事。”
“这就是你坚持要用这种麻烦的绕弯子的办法的原因?”季榆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
他早就发觉,凭这个家伙的能力,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剪除那些无用的枯枝,显然有着更为便捷的方式。
就好比一个人想要捏碎一个j-i蛋,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可若是想要在将其中的东西完好地转移到另一个完整的蛋壳中,却显然需要借助一些更为麻烦的手段。
而容漆之前的做法,显然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如同走钢丝一样的行为,否则对方不会在此之前,连一个字都不曾对他透露。
“——真不像是一个‘神”该有的样子。“季榆想了想,对这个家伙的举动做出了评价。
“没办法,”容漆闻言耸了耸肩,显然对此并不在意,“谁让现在的人都越来越喜欢‘拥有人性的神明’呢?”
像他们这种依托于信仰存在的事物,自然只能随着人们的想法而发生改变。
“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觉得其实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这个人也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容漆笑了一下,开口问道。
“有,”季榆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当初这个家伙把他扔到其他世界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他得面对这样的局面。
“那什么,”知道该来的肯定逃不过去,容漆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尽力了。”
其他人倒是还好,但不知道是因为和季榆接触过的原因,还是这些家伙本来在原先的世界里都有着太过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彻底抹去他们的记忆。
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用上了“前世今生”的办法。
“你放心吧,”伸手拍了拍季榆的肩,容漆很是沉稳地说道,“我给了他们足够的接受现实的时间,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的。”
“……应该。”
季榆:呵呵。
他觉得,他有必要尝试一下殴打神明的滋味。
“既然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事情了,”被季榆看得一抖,容漆有些僵硬地收回了手,“那我就先走了!神明大人可是很忙的!”
“等等,”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溜号,季榆就出声喊住了他,“我出院那天,你会来的吧?”
被季榆这预料之外的问题给问得愣了愣,容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面上浮现出一个不大的笑容:“当然。”
季榆笑了起来,那眼眸微弯的模样,让容漆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那种什么东西超出了控制的感受,让他连道别都忘了说,就那样直接从房间里离开了。
换过了一圈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季榆歪了歪脑袋,唇边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想要摆脱眼前的状况,其实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尤其在他无意间,替自己稍微做了下铺垫的情况下。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需要稍微做一些准备工作。
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季榆打开网页,开始搜索起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现代社会就是这一点方便,他想买什么的时候,并不一定非得走到陈列着商品的店铺里,一件一件地挑选。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当中的存款足够充分,季榆很快就选定了自己喜欢的样式,接下来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离开医院的那一天了。
而有着某个家伙在身后作担保,他自然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这个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撑着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的拐杖,被自己的主治医生送出医院的大门,季榆看着前方一群有些过分惹眼的人,无比轻易地从中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人。
直接走到了站在偏后方的某位神明面前,季榆将手里碍事的拐杖扔到了一旁。
视线在那被无情丢弃的拐杖上停留了片刻,容漆下意识地产生了不妙的预感。然而,还等他阻止面前的人的举动来,对方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有些艰难地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容漆:……
等等,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只觉得自己心头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容漆有种立马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么长久的时间里,你一直以你的方式陪伴着我,支持着我,”季榆看着容漆的双眼,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面孔,“冰冷,淡漠,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你知道我最初的模样。”
“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不需要进行任何伪装,”季榆弯起眸子,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有在你面前。”
或许是季榆说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太过诚挚,又或许是眼下的气氛太过具有感染力,容漆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季榆所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一些用来摆脱眼下境况的谎言。
“所以,”季榆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