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那束玫瑰花……”徐文清停顿片刻,抬手推了下眼镜。
上课铃声恰在这时响起,徐文清的声音斯斯文文,却裹着浓浓的真诚,携带着全班大部分同学的真心实意,一路飘进周厌语耳朵里。
“是班里大部分同学昨天晚上一起去外面买的,一人买一朵,然后包装成一大束,专门送给你的。”
全班寂静。
他们有些紧张,像等待处刑的犯人,断头刀虚虚悬在脖子上方,刀锋冰冷,也许一眨眼就要掉下来,又或许下一秒,刀子就会被刷一下拉上去。
是生是死,一念之间。
姜正尧进班时颇为诧异,他看见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后那排,那排也的确有意思,桌子上堆满了一堆零食,谢酌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
姜正尧说:“这,情人节都过去挺久了吧?谢酌,你抱着那么大一束玫瑰花要送谁啊?咱们学校不让早恋的你知道吗?”
然后又转向周厌语:“周厌语,你怎么带这么多零食来学校?虽然学校没禁止学生吃零食,但一次带这么多,你倒是第一个……徐文清,乔俏,你们还不赶紧坐下?这都上课了……还有,周厌语记得把你桌子收拾收拾,这么多零食像什么话,谢酌,那花你看着办,下课之后你和周厌语记得来趟办公室。”
无辜中枪的谢酌和周厌语:“……”
高二十三班欲哭无泪。
完了,一不小心把大佬兄妹俩坑进了办公室。
桌上东西太多了,周厌语,顺手把零食,然而塞得鼓囊囊,依旧没收拾完全部零食。
风卷残云之后剩下的残渣还够塞。
她只好又拿谢酌空空如也到只能用来当装饰,继续塞零食,塞完外大方道:“赏你了,不用谢。”
谢酌睨了她一眼。
小姑娘挺嚣张啊。
桌肚放不下塞满零食的,周厌语只好把谢酌桌子往外面推了推,又抽了两支笔横放在开大的桌缝上挂了上去。
两只胖乎互相挨挤着夹在两张桌子中间,着实占据了相当大的空间。
反正周厌语坐着挺不舒服的,靠近谢酌的那只脚,连桌杠都没办法顺顺利利地踩上去。
挡着呢。
熬了一节早自习,刚下课,他们俩就晃悠悠地往办公室去了。
两人刚出门,班里就炸开了锅,都说好心居然办错事儿,炸完之后又纷纷思考弥补的对策。
直到俩当事人从办公室安安稳稳地回来,他们也没想出能弥补的对策。
周厌语回班后就盯着桌缝下面瞅,十分头疼该如何处置这两包零食。
老实说,她非常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东西全扔了,然而她本性又太过矛盾。
别人对她不好,她无所谓,要是惹毛了她大不了就是一顿揍,但若是别人诚心诚意待她,她倒也做不到视若无睹,反而颇有些束手无策。
比如说现在的乔俏,再比如说很久之前的谢酌。
许开升嘴里咬着块刚从杜行帅那儿抢来的软q糖,神秘兮兮凑到周厌语跟前,单手挡在唇边,像要搞什么地下行动似的,低调而又严肃地问:“大佬,我有个问题憋了一晚上,特别想问清楚。”
周厌语还在思考该如何处置这些零食,闻言想也没想就说:“问。”
“昨晚上庄闻说酌哥脱单了,你晓得不?”
“哦。”周厌语连眼皮都没抬,敷衍地应了声。
许开升:“大佬,你知道酌哥女朋友么?或者男朋友?”
周厌语掀起眼皮:“女朋友。”
许开升松了口气:“幸好酌哥性取向很正常。”
谢酌拿笔杆头戳了下他的手背,和颜悦色:“我长得很像空气么?”
许开升立刻弹开,求生欲极强地直摇头:“不不不,酌哥就是那最帅的空气!”
谢酌一笔盖甩他脑门上。
许开升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嘴瓢了,摸了摸脑门,嘿嘿笑:“酌哥,昨晚上群里艾特你那么多次,你怎么都不回?”
谢酌转了转笔,拖腔拖调地说:“美人在怀,谁有空理你?”
许开升:“???”
周厌语顺手一笔盖甩他脑门上:“一天不耍流氓你会死吗?”
“当然不会。”
谢酌接住从脑门上掉下来的笔盖,接着往自个儿笔头上盖,两支笔不一样,笔盖自然也不合适,但他丝毫不在意,嘴角泛着浓浓的笑。
“但是我会很空虚,一空虚就会控制不住做出不符合大脑指令的事。”
周厌语只想把笔袋里的笔全扔他脑袋上。
许开升不怕死地凑过来:“酌哥,你家那美人是咱大佬么?”
“把咱字去掉。”谢酌说。
许开升:“……我靠。”
一直都在偷听的杜行帅:“官方盖章了。”
打发完两个明明自个儿还是单身,但听见别人脱单之后反而愈发激动的小傻子们之后,周厌语又开始思考该如何处置这两包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