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盖头看着大哥不甚宽阔的背脊,阳菊开心的趴了上去,勾住了大哥的脖子。
心里忐忑又幸福激动的随着大哥步伐,朝那个在门前等待着自己的夫君而去,从此以后,那便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依靠。
她也坚信,守义一定会对她好的。
“新郎官,新嫁娘拜别娘家父母,向岳父母谢恩养育。”官媒高声吟唱。
阳菊双脚踩在一块红绸布上,与文守义一起对父母叩拜养育之恩,李花娘,阳晖欣喜的连连点头,笑着扶起两人。
又在家中吃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茶,这才由阳志安再次背着阳菊送上了花轿。
“吉时到,起轿。”
村头,来了一辆还算体面的马车,里头坐着的人听到喜乐微微皱眉,对身边伺候的丫鬟道:“红绸,你去问问,这是谁家在办喜事!”
“是,奴婢这就去。请少奶奶稍等。”红绸长得很是平凡,穿着一身玫红衣衫,更是看着有些怪异。
丫鬟下了车,走进村子,却发现根本没人,便朝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
走到边缘,好奇的问一个大娘:“大娘,这是谁家办喜事呢?这般的热闹。”
“哟,姑娘这不是咱这边的人吧!”好巧的是,这人问的正是村里最八卦的牛婶儿。
红绸点头,回道:“是的,我是宁安县人士,瞧见村里很是热闹,便来问问。”
“原来是这样,今儿啊是咱们村文家娶亲的日子,娶得也是咱们村的姑娘。这不,马上新娘子就要进门了呢。”牛婶儿笑眯眯的指着不远处欢喜而来的人。
红绸道谢,不等牛婶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少奶奶,奴婢问了人,说是村里文姓人家迎娶新妇的日子。”红绸回报,她主子却是脸都气黑了。
身边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妇人也开口了:“秀秀,算了,咱们回去吧!你可别忘了,当初娘可是逃出去的,如今那文家如此有地位,我怕我会搭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有个好日子过,现在又怀上了孩子,咱们不报仇了,好不好?”
“娘,您能忘记当年的仇恨,我可不能!这些日子来,我一直被当初的羞辱折磨,若是过不去这个坎,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我都不能安心生下来!”张秀秀却是不允,满脸的愤怒。
红绸与另外一个丫鬟皆是禁默未闻,何巧兰看着女儿倔强的模样,不由叹息一声,应道:“成,那就由着你闹上一场,闹完了,咱们就回去,你也仔细着你的肚子,这可是咱们娘俩最大的希望。你夫君可一直盼着你腹中这胎是个男孩儿呢。”
“知道了,我还能拿我的富贵开玩笑么!”张秀秀点头,说完吩咐红绸让车夫朝文家去。
文守义接着新娘子回到家门前,那马车也来到了文家跟前。
村民都没在意,还以为是又有人来参加文家喜宴的,文守义也是这么想的,他未曾多想,翻身下马,顺着官媒的指引去领阳菊出轿。
“守义哥,你当真就这般的绝情么?”就在文守义手搭上轿门之时,一道幽幽女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主人。
看到那人的脸,皆是张大了眼睛。
“这不是张秀秀么?”有人认出来,惊讶不已。
众人恍神,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跟她娘逃婚而去,许久不见的张秀秀么?
瞧着对方坐着还算豪华的马车,穿着绸缎做的衣衫,身上还披着一件镶毛披风,珠翠首饰亦是不少。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肚子隆起,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到,她怀了孩子。
“哟,这不是秀秀么?你不是跟你娘逃婚去了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瞧着穿着,这是遇到好事,进了富贵人家的门啊。”牛婶嘲讽挤兑道。
“红绸。”张秀秀叫了红绸一声,由她扶着下了马车,款款走向牛婶,抬手就给了牛婶一个嘴巴子。
牛婶被打懵了,许久才回神,就要反击回去,不想先前问话的那个姑娘却是突然挡在张秀秀跟前,轻松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桑榆站在门前高处看着,张秀秀仿佛有所察觉,抬头看去,对上对方平淡无波的眸子,顿时一股怒气泛上心头:“守义哥,你当真要这般对待我,娶旁的女人么?”
文守义张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又指了指自己,对上张秀秀的眸子时,他突然恍悟过来。
平静的看着对方,笑问:“不娶她,难道娶你?”
“难,难道不该么?我有今日吃了多少苦,那些都是拜你家所赐,不是么?”张秀秀说的模棱两可,就是想让大家误会她怀的孩子是文守义的。
就算到时候丈夫怀疑,她能进入文家,她也不怕什么。
“既然凭借自己熬出了头,从那青楼中走了出去,又何必回来找死?”桑榆平静的开口了,张秀秀听到这话,顿时慌乱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青楼,什么找死?该死的文桑榆,若不是你,我娘早就是你爹的娘子了,你以为你娘还有地方呆!那样好的世子爷能是你能配得上的么!”
“总算说出心里话了。”桑榆嗤笑一声,看了看时辰,还在吉时中。
“大哥,你和大嫂先进门拜堂,这里就有我来处理!”桑榆对文守义道,文守义点头,伸手握住阳菊的手,对手捏了捏他掌心,表示自己愿意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