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路，翌日便回到了京城，第五念和慕玲珑回府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好好的大睡一觉，许是他们两个人真的累了，睡到了第二日下午天都快要黑了也没有醒过来，慕以农有些心急了，生怕他们母女俩睡死过去，请了御医过来。

先是查看了慕玲珑的身子，她的确是精疲力尽了，所以才导致她在一直睡着却没有醒。

本想将御医再带去给烟儿看看，想到她异于常人的体温，甚至是偶尔连心跳都不见了，慕以农又打消了念头，吩咐明月将御医送走，王妃不用看了。

他这番举动看在明月眼里，分明就是气恼了王妃带着小郡主瞎跑。

打发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妃的院子，询问守在门外的香梨，“王妃可有醒过来？”

香梨很是惆怅的摇摇头，“没有，王妃一直在睡觉！”

慕以农蹙眉，虽然不知道香梨以什么判断烟儿是在睡觉，但是这种随意的态度令他很不满。

香梨更是无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王爷，怎么莫名其妙就被王爷甩了脸色，“你暂且退下去吧！”慕以农将门外的其他人都打发了，随后缓缓的推开了大门，双脚踏入整个暗黑的房间，却没有感受到这个房间多余的气息。

他顿住了脚步，这间房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再没有别人的了。

蓦地想起了今天早上属下为他搜集来的牛眼泪，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尝试，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生怕看见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事情。

他掉头推开了房门，大步离开了。

窝在床脚的秦忆烟瞪圆了眸子，虽然很吃惊他为什么来，但是令她更吃惊的是，慕以农刚踏进这个房间，又毫无预兆的走掉了。

“念念，你快点醒过来吧，玲珑都睡了好久，我有点担心她！”

第五念始终闭着眼睛，不曾睁开半分。

秦忆烟泄气的坐在了床边，还来不及说说心里的害怕，慕以农却是又返回来了。

他的目光快速的划过了什么，随即又很快的隐没下去，秦忆烟只觉得他那道精锐的视线好像打在了她的身上，此刻慕以农踏着稳健的步伐正朝着自己款款而来，她顿时吓得本就是透明的脸又苍白了，小声的嘀咕着，“他该不会是看见我了吧？”

下意识的往后缩，尽量将自己缩到角落里。

慕以农走到了第五念的床榻边，在床边坐下，轻叹了一口气，“本王记得你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固执到让人恨不能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秦忆烟怔然，他对她的柔情很少有，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过慕以农会用这样无可奈何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不，是对第五念说话。

果然，他喜欢的人就不可能是她，他与她已经十几年的夫妻了，甚至是两看相厌的地步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如今总总的一切，不过是她喜欢上了一个与自己不同的女子。

再次望向慕以农，只见她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怨恨，她与他多年的夫妻，一直相敬如宾，不论她是不是当年那个雪山之上的女子，终究都不能得到他的喜欢。

慕以农蓦地握紧了双拳，低着头却是红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秦忆烟转身就隐没在了房间里，慕以农顿时就慌了，下意识的四处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第二次离开房间的时候，是去滴牛眼泪了，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床尾的秦忆烟，自始至终听着她自己在喃喃自语，甚至看见她对自己的恨意。

蓦地就想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烟儿对自己说过，人死后多半是因为牵挂和怨恨才会逗留在这个世界，如果她对自己是满满的恨意，那么他宁愿秦忆烟一直恨着自己，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他一路追了出去，脸上布满了惊慌与恐惧，生怕她就这样彻底的消失了，直到看见那抹孤独无助的身影，站在后花园看着满池子的荷花，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还在，她没走，真的是太好了！

他不动声色，坐在池塘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秦忆烟，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看着一个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滴了牛眼泪，就会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上一回，他调查出了烟儿与颜儿的差别，本以为再回王府，该是他们一家三口团圆的日子，却不想就在这期间萧颜竟然害死了秦忆烟，从他得知这个真相，就没有一日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悔恨仿若是嗜心的蛊，无时无刻不再撕咬着他悔恨的心。

许是目光太过迫切，秦忆烟侧目便看见了池塘那头坐着慕以农，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回眸看向自己的身后，却是空无一人，他不是看自己，那么到底是在看谁呢？

秦忆烟发现自己无法与慕以农的视线对焦，他好像特别专注的看着某一处，几乎就快要失了神。

直到他的贴身护卫清风来报，“王爷，宫中传来了口讯。”

慕以农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死死的瞪着突然跑出来打扰他的清风，那样子好似在说，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儿，本王一定会一掌拍死你。

清风有些害怕，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打扰了他的发呆？

“说！”

“回禀王爷，太后在宸王府晕倒了。”

慕以农蹙了蹙眉头，眼角的余光却是再也瞄不到秦忆烟的身影，不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