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滋滋地想,老子这一跳河真值,媳妇儿可算有着落了。
傅承昱是那种,你退让不得,你一退让他就上天的人。他知道易环的心意以后就可劲儿作,半夜经常嚷着伤口疼,他肩上中了一箭,至今没好,但喊得更严重罢了。
为了方便照顾他,易环和他一起住。
她心里好笑,他那些小计俩啊。她既然走出了这一步,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畏惧。
好在傅承昱心虚,不敢真对易环做些什么,但他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抱着娇软的姑娘睡,姑娘还是自己心上人,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好机会。
他决定在一个适当的时机表达自己“伤已经好了”。
两人起床后,易环会去做饭。她手巧,先前在栖凰山常常自己做饭吃,从前生活枯燥毫无乐趣,在这些小事上她总能自得其乐。
他靠在门口看她。
易环头发一半用簪子别住,另一半披散下来,柔柔地铺在背上。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奶白色的,诱|人遐想。
她做事很认真,仿佛一切东西都不能干扰她,一种柔|软的温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致命的吸引人。
“你做什么?傅承昱……”她吓一跳,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惊得她差点把盐全洒进锅里。
身后的男人恬不知耻,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不是真咬,更像是……舔舐。他抽空答她:“你太慢,我饿了。”
所以抱着她啃?易环哭笑不得,但她脾气好。把这颗脑袋推开:“别打扰我做饭啊。”
她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的心就放下了,磨磨蹭蹭舍不得走,准备一会儿帮她端菜。易环用不着他,却也不赶他。
两人用完早膳出门散步。
小村庄的人已经认识他俩,热情地打着招呼。傅承昱神色恹恹,不爱搭理他们,易环笑着一一问候。
这几日村里都疯狂在传,村里来了一对璧人。男人俊俏,身上气度不凡,但为人高傲,也不见他怎么和村里人说过话。但那姑娘漂亮温柔,说话温声细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还会做小糕点给村里的孩子们吃,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易环见他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心里无奈,他们或许还会在这里待很久呢,他臭着脸也不怕得罪人。
她温声道:“别人和你打招呼,你要应一声呀?”
“听环儿的。”他应道。傅承昱其实极其擅长应对这些,但是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向来不乐意去做。讨好易环也是好处,他乐意听她的话。
于是接下来,村民惊恐地发现,高傲的男人笑得亲和有礼,仿佛之前眼风都不扫一眼过来的人是他们的错觉。
村里有棵古榕树,易环扶傅承昱过去休息。
“环儿,我刚刚对他们笑了。”
“嗯,我看到了,是应该这样。”
“我听了你的,对他们笑了。”他固执地重复道。
她无奈看他,用眼神询问,那你还想怎么样?他诚实地道:“我想亲你一口。”
易环摇头:“这是在外面,你别乱来。”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在劳作,但是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有可能会被看到。
他是真的想,想了一路。他低头凑近她:“他们看不到的。”
他眼神专注,瞳色极黑,像琉璃珠子一样透亮。呼吸交织,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她唇齿间似有清香,让他灵魂都开始沉迷。等他终于从迷醉中找回几分神智,才发现她一双藕臂抱住他的脖子,竟是在配合他!
环儿她她她……
他脑子里像是成了一团浆糊,又好似炸开了烟花。他终于懵懂地意识到,环儿在宠他。宠他……
她为他做饭,照顾他吃药,还不拒绝他无理的要求。他这是在做梦么?
易环见傅承昱呆愣的表情,忍俊不禁。她牵起他的手:“该回家了。”他顺从地走,像是她身后一条听话的大狗。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易环喜欢这里,但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清净的地方,适合傅承昱养伤。
傅承昱一点儿都不想回去,他怕这是一场荒诞的梦境,现实的他已经死在了河水中,和他在一起、宠着她的环儿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人。一离开这个地方,她就消失不见了,又变成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让他永远只能仰望。
他最后答:“再等等吧。”等他再确定一下,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晚上睡觉时,他突然有兴致对她说起从前的事。
“环儿,你以前,是不是害怕我?”
易环想了想,如实点点头。她小时候确实挺害怕傅承昱的,他凶凶地看着她时,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咬她一口。
傅承昱心里暗骂了一声以前的自己蠢货,又道:“那什么时候开始不怕的?”
什么时候?易环愣了一瞬,认认真真回想起来,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你第一次护送我回栖凰山的时候。”
第一次护送她回栖凰山,当日下了暴雨,马蹄在上坡时滑了,倒退那一下尖锐的树枝划伤马儿,马惊了。
易环坐在马车内,惨白着脸。彼时她才十三岁,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身下颠簸,她的额头几次撞到了马车壁。她控制不住心跳越来越快,想惊呼出声,可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