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挟,你不答应钱也借给你们。李婉和我毕竟那么多年情份,只是,我希望你能在我难的时候搭把手。”
那时候报纸和网媒铺天盖地的新闻,国内某顶尖集团继承人约同一帮二代在海边别墅连开半月无遮大会,整个网模圈的美女以得到一张邀请函为荣耀。
纵然照片模糊,但崔玉一眼认出了被簇拥在其中的房白林。
二十岁的崔玉用尽全身力气离开房白林,二十四岁的崔玉面前摆了一袋现金,她选择了回去。
她以为自己只要坚守工作岗位,一定能够抗拒他。
可那天她太伤心,两人都喝了酒,犯下了错。
她落荒而逃,四处游荡着不知年月,直到呕吐不止才想起月经没有如期而至。
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要还是不要?
崔玉辗转一个周没有睡着觉,直到旅途同行的朱迪对她伸出了手。
他问,“你看起来很不好,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生命很宝贵,不要轻易放弃它。”
第二十九章
大房了解赵子铭的一切, 包括他对崔玉的一点妄念。
他自认不干净, 赵子铭比他脏十倍,怎么能污染她?
是穿一条裤子的朋友, 选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出手,包括老夏和老元。
他明白多年前自以为隐秘,狭持崔玉帮忙追求小姑姑的事情, 其实所有人都默默看在眼里。大家选了崔玉和赵子铭, 算不上背叛。
他坐在崔玉的对面,眼里只有她;她却认真地看向他身后不远处,那里有老赵和那小白脸。
他的问题, 崔玉没有回答。从再见起,除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唯二说的那一长串话,也只是划清两人之间的界线, 摆明了一定要离开他并且绝不后悔。
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到这个程度了?
老赵出手,应该能将今天囫囵过去。可今天之后呢?
片刻后, 朱迪果然有些消沉地走过来,向崔玉道歉, 收起玫瑰和礼盒走了。崔玉起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担忧地看着他, 似乎责怪一般地瞪了赵子铭一眼。赵子铭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提议送她回家。
崔玉很生气,但依然压抑着自己, 拎了包包送朱迪出门。她脱在一边,属于大房的外套,没拿。
整个过程,她更没有多看他一眼。
大房眼睁睁看她和朱迪走出去,赵子铭丢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跟着走了。
他摸出手机,给李希打了电话,“把老元、老夏、伍苇的全部人际关系都扒拉一遍;再去找朱迪的户籍,老邻居,同学和老师。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勇哥那边的人借过去一起,老崔和朱迪户籍所在地和就近的民政局都给找人看起来。其它事情都放下,这两天必须给我一个结果。如果----”
没有如果。
李希的声音有些急促,“明白了。”
挂了电话。
大房起身,钟勇来电话汇报。朱迪独自打车走了,赵子铭将崔玉拉上他的车。他请示要不要跟着?
跟着吧,他说。
抱起衣服,上面还残留着崔玉的温度和味道。他嗅了嗅,脱下钟勇的,套上自己的,有种她在身边的感觉。
上车,降下挡板,将钟勇的外套丢副驾。
钟勇道,“赵总开车去大学城方向,应该是送她回家。”
他嗯了一声,车动了,追随而去。
腊月的大学城几近无人,除了银行、医院之类的行政单位外,连小卖店和商场都近乎于歇业。
房车又停在了公寓楼下,赵子铭的车不见踪影,而崔玉居住的楼层亮起一盏灯来。
大房没出声,钟勇便没将车歇火。天色逐渐黯淡,路灯亮起来。
“勇哥,你说她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他突然问。
钟勇回头,“之前闲聊了几句,她说她要三十了。”
三十有什么关系?
“老崔个人其实还蛮洒脱,可李阿姨和崔叔叔操心啊。之前还在张罗找介绍人相亲,他们年纪大,肯定会有安顿好女儿和抱孙子的想法。”
“朱迪太年轻了。”他挑来挑去,只挑出这个缺点。
钟勇不说话了。
“我现在上楼,她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钟勇更不敢说话了,这种问题让外人怎么回答?重点是,老板什么时候顾忌过别人的想法?
“她现在真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了。”
可是崔玉离开,他无端端地恐慌。自从她来了他身边,没想过她会离开。
大房叹口气,“你下班吧,车和钥匙留给我。”
钟勇惊吓,“不是,老板----”
“这边能出什么事?你赶紧滚回家去吧,要过年了。”
钟勇还想说点啥,大房不耐烦了,“老子想追个女人,总不能连这点隐私都没有吧?”
能说什么呢?只好拿了衣服默默走人。
终于只剩自己。
大房上驾驶座,放平座位躺倒。
说到底,他是不肯相信崔玉真心爱上了朱迪。她是个慢热而固执的人,也许时间会消退她的感情,可那得以年计算。李婉和崔明生确实有在催婚,白女士偶尔提起过帮忙留意合适的相亲对象,可那都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