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小东西?尽捡着优点长。
大房的心都要化了,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想碰碰又不敢。
手是洗了,但用的是自来水。海城自来水抽的是旁边江水,一二次净化后供应生活用水使用。里面加了一些化学药剂消毒,但氯离子肯定超标的。这样的话,皮肤上也沾了不好的东西,如果碰到小宝贝怎么办?他的皮肤太嫩了,会很容易感染受伤的。
犹犹豫豫,半晌没敢把手伸出去。
小家伙应该是睡得沉了,手突然扬了一下放口中,但不知道为啥吓一跳的样子。他好像有点疑惑地半睁开眼,露出里面一轮黑水晶一样的眼睛,咯咯了两声。
“笑了。”他对崔玉道。
崔玉伸手给嘉树理了下小围兜。
大房没得到回应,并不灰心,继续看。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可爱得要死。”
“闭嘴。”崔玉道,“从今后,什么死,晦气之类的负面词汇,全部都不准出现。
“特别是你和老赵,学的那些脏话溜溜的,全洗干净了再进来。”
孩儿妈发话了,孩儿爸什么也不能做,一边点头一边戏着脸问,“我能抱抱他吗?”
“不行。”
大房满脸失望,崔玉加了一句,“等他睡醒。”
大房马上笑了。
崔玉不想再看他幼稚,交待道,“你爱看就旁边安静呆着看,不能发出声音,不要随便碰他。他如果醒了,叫我或者朱迪,知道吗?”
大房连连点头,“我懂。”
崔玉并不是很放心,但实在不想和他共处一室,还是出去了。
大房悄悄盯着她的背影看,对小家伙说,“妈妈好凶啊,你可得帮爸爸。”
朱迪已经搬完了东西,正在给奶瓶消毒。
崔玉是母乳,大量补汤灌下去的后果,奶量汹涌。每天按时按点儿挤,已经在冰箱存了好多瓶。往日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处理,便道,“你放着,我来。”
朱迪知道她有些过份亲密的事情会客套,便放下。崔玉把奶瓶蒸汽烫过后,擦干放一边备用,看不出悲喜。
“房先生要在这儿午饭?”他问。
“约好了一个月两天,每天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得给吃饭了。
朱迪又问,“以后都这样?”
“嗯。”她道,“暂时只能这样了。”
也就是说,以后还是得想办法。
“我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上次去复健,朱医生也说很好。”朱迪想了想,“崔老师在帮我训练体力和基本功,也给找了经纪人,想去外面舞团试试。”
所谓外面舞团,是出国。
崔玉看他一眼,他笑,“你要不要一起?”
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但单出国并不能彻底摆脱大房。怎么说呢,他现在说是穷了,但是小钱还是有的,三天两头机票来回肯定没障碍。特别是有了小人质后,双方惹火了干起来,不是她的原意。
“再看看。”她说。
朱迪开冰箱,把崔明生做好的几样半成品菜搬出来,准备午餐。崔玉便去旁边,整理嘉树最近要打的疫苗,以及上户口之类的杂事。
没一会儿,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声。
崔玉忙起身进去,却见大房以夸张而僵硬的姿势,捧着嘉树出来。
确实是用捧的,一手托着颈项,一手托着小屁股。
“老崔,老崔----”他惊慌地叫,“醒了,他醒了。”
崔玉叹气,房子里有大房在,根本没办法安静。
孩子尿不湿干干的,看看时间,是饿了。
崔玉让他在客厅里呆着,自己回房间喂奶去,也恰好胸部有点鼓鼓了。
大房呆滞地跟后面,不知道发生了啥。
朱迪从厨房出来,清了清嗓子道,“房先生,咱们聊聊。”
大房顿了一下,就这会儿功夫,崔玉把门给关上了。他想敲门,朱迪再忍不住,压着嗓子道,“嘉树饿了。”
大房开始迷惘地看着他,嘉树饿了,所以呢?要吃饭,是喝奶。所以崔玉进屋,是去喂奶的。
喂奶?大房目光开始清明,一想起崔玉宽松衣服也遮掩不住的波涛,鼻子有点痒痒。他忍不住去揉了一下,却见朱迪的表情变化起来。他低头看看,手指上一片血红。
艹,流鼻血了。
朱迪真是,又想气又想笑,最后都没想法了。
他找出湿巾纸和纸巾递给他,“你去处理处理吧。”
大房仰头,先拱手,再捏着鼻子道,“不好意思啊,内火旺,见笑了。”
朱迪前前后后被他搞了快一个月,再好的涵养也没了,终于忍不住道,“房先生,你不觉得过于交浅言深了吗?”
大房笑一下,把鼻子塞住了,湿巾纸慢慢擦手。他郑重地看着朱迪道,“生气啦?多好,有话就直说,别整客气虚伪那套。小朱,我可是把你当亲弟弟看,你能这样坦诚我很高兴。”
朱迪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想把这人弄走。可最后发现自己败了,败在不够脸皮厚,败在没他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