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成功的影子。
最好还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他还记得年幼时,他随师傅学了几招拳脚。在相府后院舞枪弄棒。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开心呀,因为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因为这高兴着,想要把他学会的东西向父母展示出来,希望他们也能像自己一样高兴。
于是在他当着父母的面展示了几招红缨枪法之后。被父亲训斥,没有男儿家的模样。被母亲罚跪祠堂,仔细思索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在父母眼里。原来他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永远依附他们存活的附属品。最好连呼吸都不得自由。
所以在听程浅说起,世界上可能还存在另外一个世界,还能拥有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询问出那句话语来。
那个世界的自己有遵循自己的梦想,成为了不起的大将军吗?
奢望终究是奢望,他不愿别人看到脸上的失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程浅总觉得待在他身边会窒息,她下意识的想逃离,于是动作十分大的站了起来。
却不料动作太大,掀翻了那一锅蛋花汤。
那蛋花汤还被火加热着,烫伤了怎么办?
程浅一怔,飞快的伸出手,将苏羽拉了过来。避免那一锅蛋花汤都泼在他身上的惨剧。
她这时大脑和智商分离。行事也莫名其妙的毛毛燥燥起来。这一出手力气贼大。苏羽一个习武之人竟然没能稳住下盘,顺着那股惯性直接把程浅给扑倒在地。
没有什么唯美的对视,也没有一个不小心的嘴碰嘴。
两个人的脑壳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程浅不用摸都知道绝对肿了老大一个包。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嘶----”
一声抽泣的声音。
两个人呲牙咧嘴,还不忘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是已经扑街的小圆脸的姐妹小方脸。
小方脸手里端着一盆桂花糕。眼睛睁得溜圆,仔细的盯着他们两个这个姿势。
程浅一瞬间意识到不对----
仔细看看,苏羽衣服被扯了个半开。一条腿还怼在程浅两条腿分开的地方,他本来是想撑起身子的,但是手没把对地方,拽着她的胳膊。看着莫名的旖旎。
程浅本来就有避着他的心思,这一下还得了?
她一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动作极大的将苏羽推开。甚至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整个人退后了好几步。看起来一副十分不甘愿的样子。
她这是脑子乱七八糟,也没注意想想哪里不对劲。只是语气听起来特别不耐烦:“蛋花汤就喝到这里,我先回了!”
说完转身便走,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一样。
苏羽站在原地,眼神茫然而凄迷。
两人各怀心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日一则传言最快的在府内流传四起。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正君恬不知耻,在院子里就拉着王爷做……被人撞破了,王爷恼羞成怒,拂袖就走,谁家的正君胆子这么大?也就是王爷脾气好,换个严厉点性子的家主,非狠狠惩治他不可!”
“可不是嘛。”有人仗着自己生得眉清目秀。却献身不成,早就心怀怨怼,这时嚼起舌根,也怨气十足。
“要我说,正君相貌平常,但要求管家时脾气可大着呢,难为王爷竟为了他,对府上好颜色的哥儿不假辞色。你再瞧瞧他!哪家好人家的男孩子,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是啊是啊……”
“王爷心慈……”
“正君未免也太……”
一群人眉飞色舞讨论的正欢。忽然其中话最多最能说的一位感觉自己肩膀被人碰了碰。
他不耐烦的向后耸了一下肩,试图将那只手从肩膀上摇下去。那人却孜孜不倦。拍个没完。
他正说到兴头上。哪里舍得停下来?不由得怒气冲冲一回头----
然后所有的怒气萎下来。
“丝竹大人……”
丝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里热火朝天的是在讨论什么呀?”
当天后院几个嚼舌根的下人便被狠狠的处罚了一顿。
丝竹犹觉得不尽兴,他恶狠狠的对苏羽讲着程浅的坏话:“主子,你听这些人讲的是什么话?明明那天是王爷率先打头喝什么蛋花汤的,否则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苏羽将书翻过一页,心里如堕冰窟。
看吧,这世道对男子来说就是什么不公平。
明明两个人都在场,所有的脏话难听的话却都是冲着他这个男子来的。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
那是终究是错觉,才会觉得这样的女子像是广阔的天。能容得下他这样自由自在的男子,随意翱翔。
可现在看起来她果然是天,而他无论怎么飞都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于是自那日起两人隐隐约约要修复好的关系,又裂了个口子。
程浅习惯将所有的茫然失措,都掩饰在大大咧咧的脾性上面。她那一瞬间的慌张。被她这个坏习惯深深埋在心里。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