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窝囊的行径,仿佛又是几年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王爷回来了。
背后下手的人不免冷笑:还真是高估了她。
就在那小圆脸侍卫被程浅的一举一动吸引走视线的时候,没人注意到秋月等一干暗卫在背后做的行动。
苏羽手下那个大嗓门的小厮丝竹不免有些疑问。
“前些时日我瞧着王爷也不像胆小怕事之人,怎么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知道反抗呢?”
苏羽手中是王府名下几十家铺子的账本。他皱着眉头,心道:难道前几日只是她为了迷惑我而做出的样子?不应该呀,那样的洒脱不像是能装的出来的样子。又或者……
苏羽摇摇头,把这些烦恼的思绪甩出去。
对于妻主,他只要做到正君的本分就是了。便是她要收权,要立威也应该随她去。
反正王府都是她的。
他的天地应该在更广阔的地方,而不应该被内宅这点小事困住手脚。更不应该把太多的心思花费在她身上。
他纵然只是个儿郎,胸中却自怀有大志向。
那些背后的跳梁小丑随她去。程浅若能立威则更好。若是不能那也别怪他手下不留情面了。
那圆脸侍卫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当家主事的两位通通掌握于手心之中。
尝到王爷‘不敢反抗’这个甜头之后,她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王府上下流窜着一则传言,大意是说:王爷此人不事生产,胆小怕事,碌碌无为。与其让大权落在这样的人手里,不如紧紧跟随正君的脚步。说不定能奔得一个不错的前程。
此时正尝试小厨房内新菜式的程浅咽下口中味道不怎么优秀的饭菜,一脸无语的看向自家暗卫:“这人脑子没病吧?”
虽说她这受害人十分清楚,知道这事儿,跟自家那两面三刀的正君没什么关系。
但这样的传言一出,就算不是他干的,这锅也是他来背呀!
又或者,这小圆脸儿的本意就是嫁祸给他呢?
那更迷了!
谁不知道这小圆脸儿是在苏羽手底下讨生活。府内大权之争,尚未有定局。谁敢确认苏羽就一定能赢?
在胜负尚未可知的情况下,直接让苏羽和程浅撕破脸面,这小圆脸也得不到半点好啊!
所以……果然还是脑子有病吧!
苏羽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干脆的捏断了手中的毛笔。
丝竹脸都气红了:“主子这人实在张狂!这不是在生生嫁祸给您吗!要不要我去教训她?”
苏羽咬牙,现在?
只怕来不及了吧!
果然傍晚不到,程浅就将一众人都邀请到院子里面赏月。
----在院子中央绑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的时候。
神他妈赏月!
苏羽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他的确在程浅昏迷的时候,掌握府上不少权力。但那时女主人倒下,府上只有他一个人能撑起来,他一个不算完全过门的正君,凭什么让手底下的下人听从他?
所以他收权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是情势所迫。
就算程浅想将这些权利重新拿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介意程浅拿那个本来就有异心的侍卫开刀。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此人竟然有胆量嫁祸于他。
该怎么解释?说这些日子以来不是他授意?会有人信吗?
他到底比一般闺阁男儿要坚强的多。紧张了一瞬间,便冷静下来,不论如何,今日之事总要有一个了断。这事情也的确是他考虑的不周到,哪怕受罚他也认了。
只是。
他瞪向院子中央跪的不知所措的小圆脸侍卫。
此人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程浅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些日子她确定了,府上做的东西都是清汤寡水。就连醒来之时吃的那锅羊肉汤也只是因为自己太饿了,所以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在折磨了自己的舌头好久之后,能喝上一杯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清茶,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虽然没有歪歪斜斜,但坐得也不甚端正。
古往今来,众人都喜欢坐在高位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坐得高,总是能看见人生百态。
府上什么人忠心耿耿,什么人东摇西摆,什么人包藏祸心,什么人楚楚可怜,一扫眼便清清楚楚。
看吧,自家正君都快把红木椅子扶手给握折了。
恶趣味的程小太爷决定不再为难这些可怜巴巴的人了。
本来准备先赏会儿月,再开始审犯人,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诸位,这是本王我自醒来之后,第一次与大家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总结。阵仗看起来的确不小,但是大家也不必紧张。此次前来只是有三件事情要讲,秋月----”
神出鬼没的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情冷淡严肃,手里捧着一摞卷轴。
“这其一吗,本王昏迷三年,对府上事已有些生疏了,便趁着这些日子好好复习了一下,这一看可了不得,我这正君果然贤惠的很,府上事宜均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吾心甚慰啊!”
苏羽一听就浑身紧绷起来----第一个就拿他开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