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义说自己就是听到何法师和这个侍从的对话才知晓了此事,说明,侍从也参与了其中。
内讧最容易让人互曝,也最容易让人自曝。
她只需要他们承认皇帝是死于他们之手就行。
至于皇帝的原计划是什么,皇帝又为何要杀秦羌,她并不想他们曝出来,这也是当时,她为何那般急地一剑刺死何法师的原因。
父杀子,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而姨甥乱.伦,传出去亦是丑闻。
她必须将这些都压制住。
就在她们准备动身回宫的时候,秦毓上山庄给她报丧,并来接她来了。
虽然她知道这个孙儿平素就觊觎皇位,却也没有想到,他那般急切,且那般胆大妄为,弄出一道假圣旨来。
这,或许就是生在皇室之中的悲哀。
什么父子之情,什么兄弟之谊,在皇位权势面前,全部都不堪一击。
低低叹,她出声唤:“乾嬷嬷。”
乾嬷嬷闻声推门而入。
“哀家有些冷,将窗关了。”
乾嬷嬷怔了怔,这大夏日的,冷?而且身上还盖着薄毯呢。
“是!”
走到窗边,将窗门关上。
因为太后在龙翔宫前手刃何法师、擒拿秦毓,众皇子,以及朝中众臣皆明白了太后的态度,也多多少少被其威慑到了,所以,不少原本蠢蠢欲动的人都生出忌惮,作罢了念头。
比如六王爷秦映就是其中一个。
他其实也想趁机有所行动的,可看到秦毓的下场,他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妄动。
接下来丧事办得也很顺利。
聂弦音没带在身边,且还怀着身孕,思念与担心,早已让卞惊寒归心似箭,见午国这边也已尘埃落定,没有什么事,就提出了告辞,并承诺秦羌,待他登基之时,一定带弦音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且来探望她的娘厉初云。
毕竟国丧必须满七七四十九天,新帝才能行登基之礼,届时,弦音的害喜也过了,可以前来。
皇帝一出殡,一切就又恢复了平静。
秦羌虽没有登基,但是,大小政事已是由他处理。
应太后的要求,人也已住在了龙翔宫。
见他每日都特别特别忙,厉竹便没怎么进宫去打扰他。
她知道,以前他虽贵为太子,但是皇帝独揽大权,让他处理的都是一些小事琐事,突然接手这一大堆乱摊子,不忙才怪。
这一日,厉竹跟厉初云在制药室里正研究一世缠的解药,雷尘来了。
说是奉太子之命,召厉竹入宫,有要事相商。
要事?
厉竹疑惑,问雷尘何要事,雷尘也不知。
厉竹也不敢耽搁,赶紧换成了一身雷烟装扮,随其入宫,她觉得以厉竹身份出入,总归不大方便,也不大好。
到了龙翔宫,正准备让门口的太监进去通报,胡公公就出来了:“殿下让烟护卫进去。”
厉竹便赶快入了内殿。
让她意外的是,秦羌没有在处理政事,而是负手站在窗边。
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未回头,直到她走到他身后,准备行礼,他才回身攥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怀,然后,自身后将她环腰抱住。
厉竹丝毫没有心理准备,随着身体的扑踉,一颗心亦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出来的声音已是气息不稳:“听雷尘说有急事,何事?”
秦羌没做声,收紧了手臂,将下颚抵在了肩窝上,深嗅着她颈脖间独属于她的馨香,一声叹息:“是不是我不召你进宫,你就不知道来看看我?”
厉竹怔了怔。
侧首,这是一个本能的反应,只是想看一下他的,谁知道正好与他枕在她肩窝上的脸相贴相撞,她呼吸一颤,刚准备将脸撤回来,对方已以极快的速度顺势啄了一下她的唇。
厉竹两颊一热,将脸收回,一颗心已是踉跄。
“你那么忙”她低低嘀咕道。
“就是因为忙,所以你更要经常来看我呀,我没时间出宫,你就进宫好了,再说了,有你在旁添香,我肯定事半功倍,不然,一直要分心,想你。”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逸出,低低的,哑哑的,磁性又性感,就像是低醇的美酒,让人沉醉。
她长睫颤了又颤。
记得以前,关于男女情爱方面,这个男人可是非常迟钝的,半天磨子磨不出一个屁来,想听他心中真实情感,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几时竟变成了这样?
张口,情话就来。
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她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不是。”
松了她的腰,他双手扳过她的肩,让她面朝了自己,然后,黑眸如星辰如琉璃,定定深凝着她:“我想让你看看,我的眼睛彻底好了,刚刚解下的绷带。”
话落唇角一勾,继续道:“所以,厉竹姑娘,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是入这只新眼的第一人。”
边说,他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厉竹被他逗得有些乐了。
抿唇,微笑:“嗯,很荣幸。”
末了,又起了一丝玩心,“仅仅是进这只眼的第一人,那你的左眼呢?”
“入左眼的第一人也是一个女人。”秦羌唇角的笑意更深。
厉竹其实已猜到他指的是谁。
“你母妃么。”
“不是,是稳婆,将我接生下来的那个稳婆。”
厉竹“扑哧”笑出来。
秦羌却敛了面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