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边,再次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光,依旧没能压住心头的那一抹燥热。
他蹙眉,又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门,一股冷风,夹着夜的湿气扑面而来,他似是才感觉到了几分凉意。
前方是陷阱,他如何会不知?
但是,他还是想要将计就计,前去一探究竟。
当然,他想探究竟的,并非廉如开手里的那丫头到底是真是假,真的就在他身边,别的自然是假,他想探究竟的,是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或者说,他们身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一路跟踪,一路追杀,还挖出这样的陷阱,诱他往里跳,他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很显然,此人就算不是诬陷卞惊澜的主谋,也一定参与了其中,不然,也不会又是想拖住他来午国,又是想要杀他阻止他来午国。
若顺着这个查下去,必定能有所收获。
想想为了阻止他,这个女人也可谓是心思用尽、花样百出,连完全不擅长的表.白和勾.引都用上了,还真是难为她了。
弯唇,他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人。
眼前又浮现出她方才箍着他颈脖、倒在她怀里,闭着眼睛,任由他需索的样子,腹下一紧,刚刚被夜风吹下去几分的燥意,似乎又腾地被点燃回温,他蹙眉,忽的就生出一份怀疑,他到底是捉弄了她,还是捉弄了他自己。
翌日清晨,弦音起床后,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就去找卞惊寒。
他昨夜跟她说,今天早上会给她答复。
厢房的门没有关,却是虚掩着的,刚准备抬手敲门,便听到里面女子含笑的声音传来。
“如此,襄韵跟三爷便真的一日白头了,也好,若今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算跟三爷白头偕老了。”
几分玩笑,几分俏皮。
弦音抬起的手就莫名停在了半空中。
正想着是不是等会儿再来,免得煞别人风景,就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响起:“吕姑娘。”
她回头。
是管深,手里端着两套衣服,很华丽,而且是那种非常打眼的华丽,民间有钱的富绅喜欢穿的那种,颜色样式,一看便知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找王爷有事?”管深又问,人已行至跟前。
弦音点点头,又想起那事儿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特别是李襄韵,遂又摇摇头。
刚准备拾步回房,身侧的房门已是被人拉开。
“怎么都站在门口?”
是卞惊寒,身上依旧一袭白衣胜雪,所不同的是,昨夜只是一层里衣,今日外面加了一套中衣。
“王爷,衣服准备好了。”管深开口。
“嗯,都进来吧。”将房门拉得洞开,男人转身,走回屋内。
管深紧随其后进去。
因为男人说的“都”,弦音便也只得跟在后面进门,并随手将房门带上。
管深端着手里的衣服先行至卞惊寒面前:“上面这套是王爷的。”
卞惊寒伸手拿过。
管深又将剩下的一套双手呈给李襄韵:“这套是李姑娘的,奴才按照姑娘给的尺寸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