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的脸皮微微地抽搐着,这么细微的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夜辰那双犀利的双色瞳眸,他又继续道:“当然,你也可能发起疯不管不顾,可我不是傻子,我的护卫就在外头,如果我一个小时后不能安然的出去,他们会马上通知妖娆。”
“能杀了你,我也同样能杀了他们!”
“你可以试试,是通讯速度快,还是你的手快!另外……我还要提醒你,我不会愚蠢地将身边的人全部安排在你能看到的地方。”
听闻,沐风全身僵硬,空气也仿佛凝滞不动了,幽深的眼,紧紧锁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想看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不怕?
夜辰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唇角微微上翘。
沐风发现自己看不透他,俊美的脸庞顿时罩上了一层僵硬。他曾无数次的想过要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了,但他不能,杀了他只会让她恨他,他受不了这个。
“夜家不会承认的。”
夜辰哼笑:“我不需要夜家的承认!”
他不过是娶了一个刚巧姓夜的女人罢了。
“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难道你就从没想过依靠夜家能能力可以帮助你轻而易举地登上总统的位置吗?”
他不相信他会没有私心,古往今来,只要是贪恋权利的人,莫不想成为被夜家辅助的人。他查过他现在的处境,前有狼后有虎,即便有能力,有人脉,也有能两肋插刀,忠心耿耿的伙伴,但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和大哥,金家也牵涉在内,他想坐上那把椅子没有那么容易。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放弃妖娆,夜家就会助我登上总统之位?”
“若你聪明就该知道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
夜辰彻底冷了脸,容颜覆上了一层冰霜,一双眸子明明是蓝与灰的,此刻却比深夜还要漆黑。
“这是你开出的条件,还是夜家的?”
“有区别吗?”
“也是,你们夜家同仇敌忾,万分的团结,不过可惜……我没有交换的兴趣。妖娆不是物件,他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没有东西能比她更珍贵,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可以将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你背后的那些老东西听。”
老东西就是凤渊的四位长老。
沐风控诉:“你这是死皮赖脸!”
“对,我就是赖上了你们的宗主。非她不娶,非她不要。你们能耐我如何?天下人不敢与你们夜家人为敌,我却不在乎,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妖娆。若你们执意,我便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夜家的人或许厉害,但别忘了,再厉害也会有极限,十个人敌不过,那就一万个,百万个,千万个,我就不信夜家人是钢筋铁骨的做的。”夜辰眼一眯,声音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逼我的话,我连天都敢捅出一个窟窿。”
沐风那张绝美的面容已是死僵,夜辰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支无形的利剑,狠狠从他心口穿过。
夜辰问:“还要我说下去吗?”
今天他就是来摊牌的,从琉璃引他来时,他就做好了准备,他无惧夜家,是杀是刮都随便,但别想将妖娆从他身边带走。
“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妖娆还等着我一起吃午饭。”
他站起身潇洒地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沐风:“我忘了说了,我和妖娆是要处一辈子的,那杯茶或许现在是她最喜欢的,但一辈子很长,现在最喜欢的未必将来也是。”
这句话刺痛了沐风,强烈的嫉妒像蛇一样咬着他的心,看着他推门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黑眸泛出冷厉,冰冷得仿佛他的血也是冷的。
“站住!。”
夜辰停了脚步,回头看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辈子……”
他蹙眉。
沐风慢条斯理地倒茶喝茶,腾腾而起地水雾掩不住他眼里的冰霜,喝完茶,仰头叹道:“你以为这一辈子会有多长?”
“什么意思?”
他看了过来,眼里的冰霜不散,但多了一份嘲讽,“她没有告诉你,对吗?”
夜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你有话最好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沐风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渐渐趋于冰度,眼却似笑非笑,夜辰的心头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想知道?好,我告诉你!”
茶杯落桌,他菲薄的唇瓣,缓缓开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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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突然就下了,先是稀疏的小雪,零散而落,渐渐地越来越大,成了鹅毛大雪,站在凤夙庭外的三个护卫无惧风雪巍然不动地站着。
世界一区的冬天虽然也会下雪,但像这样的大雪却是难得一见,稍不动三人就成了雪人。
夜辰从凤夙庭走了出来,护卫们见他无事,赶紧上前。
“少爷……”
他置若罔闻,像个幽魂似的朝前走,积雪已厚,他一脚深,一脚浅,谁喊他,他都没有理。
三个护卫心惊地跟了上去,由于雪大,他们怕冻坏了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撑开后挡在他的头顶抵挡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