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谌师弈眨了眨眼,突然轻笑了一声:“你是怕让我涉险吧。可是,我们已经站到虎穴之中了,哪里还能不涉险。”
被戳穿了心思,祝天韵感到很挫败,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他家小姑娘一直就是这么聪明又勇敢的。
“你有没有想过,流寇来犯的消息真的是从樟城传出去的吗?”沉默了片刻,谌师弈问出了一个一直盘桓在她心中的问题。
祝天韵何其聪明,自然是一点就透,但还是有些迟疑:“你……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
“第一天进樟城时我就感觉到了违和感,这座城市不欢迎外人,今日徐县令的态度也证实了我的感觉。我们过问了流寇之事,流寇就被剿灭了,甚至连交差用的尸首都准备好了,你不觉得这很像是希望尽快给我们一个交待,让我们赶紧完成任务离开此地?”
这些猜测不说还罢,祝天韵眸色转深,若真是如此,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太子与这位俆县令并非一伙的,太子假传了流寇的奏报,而蒙在鼓里的徐县令得知后只希望赶紧将上头派下来的人忽悠走,他不欢迎任何人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太子。
“是为了东山上的那个秘密吧?”他抽丝剥茧找到了关键。他这位皇侄还真是厉害,假造了一则奏报,打的却是一箭三雕的好算盘:第一,拖延了他与谌师弈的婚事,第二,可以拿到兵权,第三,得到东山上的东西。
幸好他家小姑娘聪明,没让这小子请命成功。想到这,他忍不住凑过去在谌师弈脸上亲了一口:“小十一,你简直是本王的福星!”
谌师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要脸吓了一跳,手里的蜡烛差点燎了头发,但祝天韵没给他发飙的机会,他激动地攥住了谌师弈的手:“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准叫那许得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什么?”谌师弈果然忘了生气。
祝天韵凑到她耳边细细说了,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回屋休养生息。
他们倒不担心许得荣会对他们不利,毕竟许得荣想要是事情尽快了解,他们尽快离开,若是身为信王府侍卫的他们在樟城出了事,那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信王更不可能尽快离开了。
果然,一夜好眠,连日奔波的劳累都一扫而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两人在驿站吃完丰盛的免费早餐后,便按计划直奔县衙而去。
这次没用通报,守门的衙役一看见他们便堆起满脸笑,将他们迎进了后堂。许得荣忙忙地叫人上茶。
这次祝天韵没和他玩深沉,刚一落座便单刀直入道:“听说李捕头已经将流寇剿灭了?”
“托两位大人的福。”许得荣顺杆爬的功夫实在了得。
“行了,客套话也不用说了,”祝天韵挥挥手,“看得出来,许大人是想迅速了结此事。”他可以顿了顿,果见许得荣微微变了脸色,于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许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你希望我们早点离开,说实在的我们也想早些回京。”
许得荣紧绷的身子被他拍得一个踉跄,但神情却渐渐放松下来,一双小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大人……大人的意思是……”
“许大人,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您再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没意思了。”谌师弈敛了笑,冷冷一记目光扫过去,时刻记着自己的黑脸人设不能丢。
许得荣被她这目光看得一阵发寒,心道这能够在信王府当上侍卫的女子果然非一般人,当即变得非常上道:“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说着对身后伺候的小厮吩咐道,“还不快去将本官给二位大人准备的礼品拿来。”
小厮去得很快,显然没少干这样的事,谌师弈眯了眯眼,大宁这官场还真是一查一个贪呐。
不多时,小厮捧着个托盘回来了,许得荣谄媚地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往两位大人笑纳。”托盘里,五十两一个的银锭,一共十个,五百两。
谌师弈却瞬间冷了脸:“许大人这是当打发叫花子呢?我看还是请许大人领我们去看看那些尸体吧。”
五百两,足够一个普通人活一辈子的钱,落在这个女人眼中竟是“打发叫花子”,许得荣心中恼火却还要保持微笑。
“大人息怒,是下官糊涂。”
“许大人今日已经糊涂两次了,”谌师弈悠悠然提醒,“若是信王殿下知道您是这么个糊涂县官,不知那柄尚方宝剑会不会敲在这颗糊涂脑袋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明目张胆的索贿!许得荣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一直得体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祝天韵恰到好处地张开五指在他肩上拍了拍:“小十一被王爷宠坏了,说话不太好听,许大人多包含,别和她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这丫头受了委屈就去找王爷哭,我都怕她。”
许得荣讪讪笑了两声,真是瞬间没脾气了。看看这话说的真好听,听起来像是劝他,但字里行间都在搬出信王来压他。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祝天韵明着说话,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