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有打算?”大娘子急着盘问。
“请个半仙给瞧瞧。”老太太坐在高椅子上,饮了口清茶,继续说,“只看最后这一遭了。”
“这个孽障,科考在即,却四处fēng_liú,就算醒来,我也要先打他一顿解气。”段四爷摸了摸胡子直跺脚。
“行了行了,宇文别人不像,就像你,这时候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老太太紧锁着眉头一句不想听。
“就是。”大娘子在旁边应声,老太太这句话算是婆媳一条心,说对了。
“行了,你们懂什么?不过我是有打算再纳一房的,可不能断了香火。”
“说什么不吉利的?宇文又不是不会醒了。”大娘子急得很。
“罢了罢了,你们竟都没有个爹娘的样子,要是我早死了,这孩子可如何是好。子不教,父之过,你们脱不了干系便是。”老太太说罢便转身和贴身奴才说了句悄悄话,转头和两夫妇说:“今晚准备一下,半仙就快到了。”
老太太气定神闲地离开了。
夫妻二人在正厅瞪着眼睛,差点打起来。
第6章 半仙玄机
段宇文一袭白衣平躺在塌上,段老爷趁大娘子吩咐下人的空档,特意走上前看看这败家儿子。这孩子确实是和段老爷年轻时候一个模子,五官俊朗,墨眉如峰,眼角略有下垂,带些仁爱。
“老爷,你断不可处处贬低宇文,这多少是你我的骨肉,面子里子,你要分的清,就算当着老太太,也不好对着孩子这般贬斥,更何况人还未醒,你就这般。”大娘子屏风后的木柜匣子里翻着物件,“找到了!这些尚好的首饰可是我的嫁妆,这回半仙来了,我多少打点一番。”
见大娘子出来,段老爷忙闪身,说,“我走了,这里死气沉沉,我去酒楼对账。”
看着段老爷拂袖而去,大娘子便流起了眼泪,用袖口擦着,贴身侍女见状插嘴:“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娘子的眼泪戛然而止,整理下衣衫说:“有事说便是。”
这奴婢算是得了特权,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听说昨天老爷救下一户人家的姑娘,听我娘说,老爷是非要娶了她。”
“这姑娘人在何处?怎么未听老爷提起?”
“这姑娘拒绝了老爷,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老爷自当是不愿说。”
“嚯,叱咤风云的段四爷也有今天的果子吃,虽说我和他早就没了感情,他得意与失意和我本毫不相干,但我就是高兴,曾经fēng_liú倜傥的吃了闭门羹,真的是打心眼里欢喜。”
“大娘子说的是。”奴婢蹬鼻子上脸,感觉讨了主子欢心。
“不过这话不许再和外人说了,毕竟是家事,不可外扬。”
“奴婢知道。”
大娘子喝了杯茶,说:“虽说解了气,但我儿长睡不起,可如何是好?”
“大娘子,老太太都说了半仙晚上来救公子,我们等着便是。”
此等大事,成败在此一举,老太太、大娘子格外重视,提早一个时辰便在正门等候,段四爷早就去了酒楼,还未归。
“这个不长心的,如若我儿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白了眼,说道:“这么多年,他什么秉性你还不了解?别看他不在此处,心里定是记挂的,只是不愿跟着哭丧,也怕等结果。”
大娘子这才消停,眼看远处一个乞丐模样的路人,朝着府里方向走来,虽然衣衫褴褛,但器宇不凡。
走近了方看得清,对方一把蒲扇,一顶破帽,一双草鞋,走路摇摇晃晃,大娘子便转头问老太太:“母亲,这半仙是靠得住的吧?”
“那是自然。”
母亲发话了,大娘子有话想说又咽了下去。
带着大师走到后院,半仙斜眼看看这天色,又忙着寻到后院的一口深井,接着绕到一棵桃树旁,说:“大事不妙。”
“大师所言可是小儿情况危急?”
“最近你府上可来了什么外人?”
“并未有过。”大娘子急着说。
身旁的奴婢插嘴说:“奶奶,可还记得昨日老爷救下了一个外人?”
大娘子瞪了奴婢一眼,说:“没有的事。”
这半仙摇了摇蒲扇,掐指闭目,长吁一口,煞有介事般,说道:“奶奶断不可在这紧要关头隐瞒,如若真有外人,怕是冲撞了你家公子。这一睡再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大娘子看了眼老太太,说:“我家老爷确实救了一户人家的姑娘,可这姑娘一早便离开了。”
“可有过夜?”
“大概有吧,据说是昨日救下的。”
“这便是了。”
“大师所言是何事?”
“天机不可泄露。”大师摸了摸歪了的破帽子,说:“以我的道行,只能搏一次了。”
“大师并无把握?”老太太也急着问。
“不瞒您说,我还未遇到这种游魂,他在这世间已经存在了几千年。”
“什么?”大娘子差点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