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给他一张名片,去不去是他的选择。”
那边的对话进行的很顺畅,景医生也说孩子就在他那里,昨天做治疗的时候孩子突然睡着了,刚刚才醒,他手机没电了,没办法联系家里人。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扯!
算了,看破不说破。
我打算回班,穆老师却拉着我说:“你惹出来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
大概二十分之后李长城自己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他很诚然的对着众人道歉,然后打算去班级上课,一直坐在那里沉默的阿姨还是开口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高三,不是三岁!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如同质问,不顾众人的脸面:“你到底怎么回事!”
烈火对上死水,胜利的永远都是绝望的死水。
李长城清冷的笑了笑:“终于知道问我怎么了吗?为什么从前一直不问呢?”他荒唐的笑出声:“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没发现我那些奇怪的状态和举动吗?”
棱角分明的家长依旧肃穆着神情:“你现在高三压力大,有那些举动也很正常,只要熬过这一段就什么事情就没事了……”
少从肩头拿下来,如同发泄一里的试卷和课本洒落一地,随后还掉出来三个药瓶,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天空堕落而下的冰雹:“不觉得我会没事。”
肖谷下意识的蹙了眉头,他侧过视线看我,我微微摇头:“应该是抗抑郁的药物吧。”一个药瓶滚到我的脚下,伸手捡起来,不禁蹙眉,我愕然的看向李长城,不可抑制的出声:“你有恐慌症吗?”
“嗯。确诊了。”李长城看我的目光很温和,并不是一汪死水:“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那张名片……”他没有再说。
班主任从我手里拿走药瓶:“这是什么药。”
“镇定精神用的。”我握拳,想起很多人决绝的表情,特别是丁玉河从高楼离去时的神态下意识的我去看那边的家长,她稍有失态,却还是端着家长的态度:“这些事情等高考完了,咱们再说,只要熬过高考你这些问题一定会不药而愈的。按照爸妈给你安排的路,你将来一定会过的很好,绝对不会被这些奇怪不知所云的病揪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像是在询问某个时空的亲情,我迷茫的看向那边的大人,她和我对上视线,正要说话,我拦截住了她的言语:“你知道恐慌症和抑郁症能要人命的吗?你知道恐慌症是什么病吗?他今年才多大,为什么会得这些病?你有想过吗?”
“他有时间想这些吗?一个家庭培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金钱你知道吗?!他怎么得了这些病我不想知道,距离高考没有多少时间他就算是硬挨着也要给我挨过去!”
肖谷一脸莫名其妙,顺势开口:“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那边的郑锡涛也火龙形态暴露,拉过李长城问他妈:“他拿刀片划他自己这件事,你也知道了?你也当做是正常的,什么都没管!是吗!”
说实话,我救不了李长城,他们家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存在,李长城也做不到心硬,所以只能如此恶性循环。
“回去上课吧。”这是李长城妈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她依旧什么都没有管,确定李长城还活着她就离开了,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理念,谁都不能否认她的理论……一个家庭养一个孩子要付出很多,即使是自以为是的爱,也需要付出很多很多。
走出办公室,郑锡涛站在我和肖谷身边,李长城留在办公室里听着班主任的劝导。
郑锡涛迷茫了表情问我:“为什么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却莫名其妙的要承担所有的责任?难道是我们要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
我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只是摇头。
望着夏日尽头处的少年,郑锡涛是个很英挺的男孩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脱颖而出,他比郑万航和郑茜月要优秀,所以他是三个孩子里面最难对付的一个,我并不打算用算计的心面对他,这样会伤害到他诚然的心性。
“娘子?”肖谷唤回我的意识,我侧头,他笑说:“你不是神。”
嗯,是,我知道,我不是神,我不能拯救所有的人,我只是个高中生,再怎么厉害,我也只是个高中生。
“肖谷。”
“嗯?”
“我觉得,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没有道理可以讲。”
如同安慰吧,这个蜕变的愈发耀眼的太阳告诉我:“你和我这样的人都是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没有,所以不能怨天尤人。”
嗯,他说的对,没有争取过的人,不能怨天尤人。
回到班级,肖谷继续缠着我说滕王阁序,顺势就把王勃在高楼上‘一字千金’的故事说了。总觉得这小子最近好学的有些不对劲。
放学后他拉着我往菜市场走,刚出校门就看到姜瑜斌被一个人缠上,我认识那个人,之前在路口撞上丁玲,郑万航也说认识的酒味电动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