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证实了后母说的话,他妈在私奔后,真的跟她未婚夫待过一段时间。
贺云逸板着脸,尤不死心,“那奸夫人呢?”
“已经死了。”贺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是临死前想要见你一面才写信到咱家。却不想被你后母看到,于是你爸也就知道了。”
这是临之将死其言也善。贺云逸握了握拳头,还真是一环扣着一环,没有丝毫毛病。
他的早产,母亲未婚夫的忏悔信,母亲的亲笔信都昭示他母亲行为不检。
贺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以后别再想这些了。”
贺云逸心乱如麻。又不想乘了那女人的意,心里暗自琢磨,该如何扳倒对方。
诚然他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他父亲的儿子,他也不想让那个女人得逞。
她不是想让他儿子拥有贺家的一切吗?那不如让她心愿落空。
一连几天,贺云逸都早出晚归。
明天就过年了,武思兰想找他一起去买年货,可连他面都碰不到,不免有些奇怪。
她趁着爷爷熟睡的时候,问起林炎城。
林炎城摇头,“我也不知道。”
武思兰蹙了蹙眉,嘴里嘟哝着,“这人跑哪去了。”
恰在此时,门发出笃笃响,武思兰也顾不得多想,忙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武思兰怔愣了一下。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吹着泡泡糖,斜着眼珠子,撞上武思兰,径直往屋里走。
“哎,贺云朋,你有没有礼貌啊?我请你进来了吗?”武思兰面露不快,拉着对方的袖子拼命往外扯。
贺云朋瞪了她一眼,拽回自己的衣服,嫌弃地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来你家啊。我是来找那个野种的。”
“他是你大哥,你有没有礼貌?”武思兰握着拳头,脸色阴沉起来。
贺云朋嗤笑一声,朝面前挡道的椅子上剔了一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得了,我爸都不承认他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炎城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挑眉,“你找他有事?”
贺云朋见屋里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脸色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强大气场。本能地贺云朋把对方归到他父亲那一类人。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语气不再桀骜,吞吞吐吐地道,“我来找我大哥,我爷爷病了,正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林炎城眉毛都快打结了,贺老爷子病了?前几天不是瞧着还挺精神?他敛了神色问,“在哪个医院?”
“军区总院,住院部三楼。”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推开挡在门口的武思兰,跑了出去。
武思兰瞧着他飞蹿的背影,扭头看了看林炎城。不知怎的,她感觉刚刚的林叔似乎像换了一个人。
第90章
贺云逸回来后听说爷爷病危,不顾天色已晚撒腿就往外跑。
“爷爷?你怎么了?”贺云逸走到病房门口, 推门进来就看到爷爷躺到病床上。
贺老爷子带着氧气罩, 双眼紧闭, 脸色苍白, 隐隐约约能听到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逆子, 你爷爷为了你都气晕过去了。你满意了吧?”贺进楼看到贺云逸进来, 面皮绷紧了。
贺云逸轻轻瞥了他一眼,视线移到立在旁边的医生身上,“我爷爷怎么了?”
医生愣了愣, 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凝重, “受刺激太过, 晕倒了。”他望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 叮嘱道, “贺司令年纪大了, 以前就有不少旧伤, 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保养。”
贺进楼僵硬的挤出一抹笑, “医生, 麻烦你了。”
医生点了点头, “你们也别担心, 从检查结果来看,贺司令情况已经好转。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的。你们切莫再气他。”
贺进楼崩着面皮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于月芳忙道,“会的,会的,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医生开门出去。
贺进楼担心吵到父亲,朝贺云逸冷声道,“你跟我来!”
医院里,人来人往都是人。
贺进楼带着贺云逸到了楼梯口,眼神锋利如钩,“为什么回来?我不是让你不要回北京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贺云逸心里发苦,哪怕早已经知晓他是被后母蒙蔽双眼才会不想见他,但是当听到亲生父亲拿他当污点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痛起来。他挺直脊背,缓缓抬眼,眼目光坚毅,“这是北京,我想回就回。你管不着。”
贺进楼哼笑一声,“我管不着?有本事你别来找老爷子。”
“我叫了他二十多年的爷爷,我想见他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像你,冷血无情。”贺云逸反唇相讥。
“别说得好听。要不是你撺掇你爷爷,怎么他刚到家就冲着月芳大发雷霆?”当知道老爷子昏迷的时候,贺进楼真的想打死这个逆子。仗着有老爷子宠爱,搅得家里不安生。
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贺云逸心里十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把怀疑告诉爷爷,爷爷也不会突然昏迷,但是当他听到亲生父亲把所有责任都怪到自己头上,他心里又涌起一阵委屈,如果不是继母心思歹毒,剥夺他的身份,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嗤笑一声,“要不是你相信谗言,否定我的身份,爷爷也不至于质问于月芳。可怜你还以为她是好人,你根本就是色令智昏的糊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