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点头,各自散去。
唐九儿没有动,她看着唐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其他人散了,唐箫这才看向唐九儿,轻声询问:“大家可安好?”
唐九儿蹙眉道:“损伤不小,但还不至于伤了唐门的根基。”
“那……”唐箫欲言又止,唐九儿还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吗?颇有些无奈地撇了下嘴:“唐柔此刻和姥姥一样,还在昏迷当中。”
“她怎么了?”唐箫不安起来:“可有性命之忧?”
“倒不至于,只是……”
“只是什么?”
唐九儿愁眉不展,并不接话。
……
花柔躺在床上,昏沉不醒。
慕君吾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握着花柔的手,轻轻地揉着。
“你还真是倔强。”他软语轻言,像同她闲聊一般:“明明答应我不会的,结果还是站了出来。我倒不怕你为人拼杀,我只是担忧你的身体,你若是不再醒来,我一人还有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心里话。
未曾遇上花柔前,他是冷漠的,他的内心是一块冻在寒冰中的火焰,但花柔是太阳,悄悄地融化了那层冰,让他变得温暖起来。
失去了兄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家园,尽管他还有责任,但谁愿意孤单上路呢?特别是找到心中太阳的他,巴不得此生都在她的温暖包裹里让自己可以永远的如沐春风,同行有她。
看着花柔那沉睡的模样,慕君吾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又放在脸颊上轻蹭:“我不怪你了,只要你快快醒来。”
花柔当然不会有所回应,而此时慕君吾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向屋外。
屋外站着的是唐箫,他急挂担忧着花柔,明明知道这里有慕君吾他来也没有意义,可是等到他回神时,他已经来到此处,并听到了慕君吾那温柔的软语。
无奈,深深地无奈,他慢慢转过身准备离开,恰此时玉儿端着水盆匆匆走来,见到他,脸有同情地上前:“你怎么来了?”
“她若醒了,还请告诉我一声。”
“好。”
唐箫走了。
玉儿看着他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毒房院门,不由地心中泛起一片酸涩:每个人都想着心中的人,阿寂我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但你是否也记挂着我?
唐箫揣着一片无奈与惆怅,刚走出院门,就看见唐飞燕站在这里。
他愣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就从唐飞燕身边走过。
“你等等!”
唐飞燕见他不理自己,急切地冲到唐箫身边,张开双手阻拦:“唐箫,我爹不是叛徒,我们没有背叛唐门,我……我和你不是敌对的,你……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了?”
唐箫抬头看着唐飞燕:“我没有真的讨厌过你。”
唐飞燕闻言不免惊喜,她的脸上升起一抹喜悦,笑容也绽放起来。
“我只是……不爱你。”
唐箫说完疾步而去,似逃,唐飞燕脸上的笑容僵化起来,而后淡去。
“我知道!”唐飞燕站在原地冲着唐笑的背影大喊:“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音调也越来越小,像一个乞儿:“你不也得不到花柔吗?为什么,就不能后退一步,看看我呢?”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先来后到,此刻她何尝不是先爱者输?
又或者……
因为对方的不回应与拒绝而开始怀疑自己,自惭形秽,但其实,怕是自己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爱不能,得不到,生别离,苦也。
……两日后……
关切着姥姥的唐箫和唐九儿坐在姥姥的床边,一边守着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何必苦守着一个得不到人,耗着自己?”
“您当年自梳不嫁,不也是因为心中认定了一个人?”
“我是女人,钟情了一人便不想更改。”
“男人还不是一样?”
唐九儿闻言转头看了唐箫一眼:“何必呢?花柔的心里只有慕君吾。”
“我知道。”唐箫一脸惆怅:“可是我的心里只有她。”
唐九儿看着唐箫叹了一口气。
“那我呢?”姥姥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唐箫和唐九儿立刻回头----姥姥已经醒了,她正笑吟吟地看着唐箫,显然并不是真的在意刚才那个问题。
唐箫见她对着自己笑,立时眼圈泛红泪花闪动:“姥姥!您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傻孩子,姥姥是坏人,坏人能活千年!”姥姥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唐九儿:“风雨已过?”
“嗯。”唐九儿点头:“风雨已过,火器房的新火器威猛无比,大家也都拼尽了全力,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唐门保住了!孟军也未见再来侵犯!”
“他顾不上我们的!”姥姥说着便想要起来,唐九儿和唐箫立刻上前搀扶,但搀扶的时候,姥姥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等到她刚一坐直,就甩开了两人的胳膊,紧盯着自己被子下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