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先唤黎叔进来看看,你要打要骂,儿子都随您,您别折腾自己……”这是他除了两个外嫁的姐姐以外,仅剩的亲人,看着虚弱无力,唇角溢血靠在门板上的母亲,云非离眼底一片慌乱。
“你怕什么?你难道我希望我早点死么?”云夫人冷笑,“我当初为何救的不是你三个哥哥,而是你!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娘……”
“住嘴!”云夫人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打断云非离,“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为了一个女人害死父兄的儿子!”
云非离心一惊,他噗通一声跪在云夫人的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一头:“娘亲,父兄去世,是您心中的痛,也是儿子的伤,娘亲说什么儿子都不敢辩驳,可娘亲怎可说是儿子害死父兄。”
“难道不是么?”云夫人目光森冷犹如淬了毒,“若非你丢失了女娲石,你父亲如何会被女娲石引诱走火入魔,如何会亲手杀了你三个哥哥,如何会求着我杀了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了你的父兄,害得我成为寡妇,害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害得整个缥邈仙宗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娘,孩儿虽则丢了一颗女娲石,可也带回了一颗,这根本不是女娲石之故,而是那秘法本身……”
“住口!”云夫人扑上前,双手抓着云非离的衣襟,面目苍白而又寒凉,仿佛被鲜血染了一遍的眼睛与云非离四目相对,“你三叔说过,那是一颗假女娲石,如果女娲石是真的,你父兄何至于此?你到现在还在狡辩,还在替那女人开脱,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你父兄化作厉鬼来寻你!”
云非离张了张嘴,看着已经快要陷入癫狂的母亲,最终选择了沉默。他若再强辩下去,只怕要把母亲逼疯。那秘法乃是三叔寻来,他自然要为自己的秘法开脱。女娲石在给父亲使用之前,几大长老一一检验过,确定无疑才给父亲使用,他如何去相信这是女娲石之故?
可是眼前这个是他的母亲,曾经那么温柔端方的一个女人,她曾经那么的无忧无虑,幸福欢乐。有对她一心一意的丈夫,有孝顺的儿女绕膝,又是第一仙宗的女主人,从来都是受万人艳羡。可她的天,在一夕之间塌了,她亲眼看到她发了疯的丈夫杀了他们三个爱子。
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挡在他的面前,父亲的屠刀如何也砍不下来,都说父亲能够修为神速,是因为父亲的心给了一个凡人,至那个凡人死后父亲就六根清净,若非缥邈仙宗的传承。只怕早已经出家,可是只有他们知道父亲是真的爱着母亲,否则不会有他们兄弟姐妹七人,因为父亲深爱着母亲,否则不会在那一瞬控制住了心魔。
他永远忘不了,他心中神一般存在的父亲,狼狈的求着母亲杀了自己,那一声声哀求,事到如今他依然记忆犹新。
他更忘不了,母亲用了父亲赠给她的定情之物,刺入父亲的心口时,眼角流下的血泪,一瞬间全白的头发。
他清楚的知晓,母亲能够坚持到现在,为的是父亲的缥邈仙宗,为的是他,否则母亲早已经生无可恋。
“娘,儿子知错,求您先让黎叔来看看您的身子。”云非离已经不敢再多提夜摇光一个字。
云夫人看着满脸悲痛,眼中满是哀求的儿子,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痛哭起来。她的儿子,这三年承受了多少的痛与哭,她还能够寻他发泄,可他再痛再伤都要咬牙忍下,因为他是缥邈仙宗的希望,是缥邈仙宗的宗主,他的一言一语已经不再代表云非离,而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缥邈仙宗。
云非离沉痛的闭上眼睛,回抱着脆弱的母亲,柔声哄着:“娘,孩儿现在叫黎叔可好……”
云夫人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小七,你要为你父兄报仇!”
云非离大惊失色:“娘……”
“怎么,你不愿?”云夫人的双眸散发着死气,“你要护着那个女人?”
“娘,当日是我自愿救夜姑娘,带我们进入地宫的乃是虚谷真君,若是夜姑娘有个闪失,别说女娲石,儿子也未必出不了地宫。”云非离自然将大道理讲给母亲。
母亲心中有恨,有痛,有怨,他也有。有时候这些情绪会将他逼疯,更何况是脆弱的母亲,母亲需要一个宣泄,可始终寻不到,如今……
“你还是在护着她!”云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其他话,她的脑子里现在全然是儿子的惨死,丈夫浑身的鲜血……
感觉到母亲的变化,云非离连忙安抚:“娘,夜姑娘……夜摇光的乃是千机真君的侄女,我们缥邈仙宗如何能够对抗缘生观?便是加上戈雾海,也应付不了,娘也你定然不希望父亲辛苦壮大的缥邈仙宗毁在儿子的手里,就算是父亲的在天之灵,定然也不想看到。”
云非离只能用这样的迂回的办法劝阻自己的母亲,他实在是不难再刺激自己的生母,否则他会将最亲的母亲活生生的气死。
果然,提到缥邈仙宗,云夫人的理智又回来了:“对,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要徐徐图之。”
“是,母亲,我们让黎叔给你调养好身子,我们再一起想他法可好。”云非离轻声低语的哄着。
这一次,总算将云夫人给哄住。云非离连忙将他们缥邈仙宗的医师给喊来,陪着云夫人知道云夫人睡下,听到医师一再嘱咐再不能让母亲受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