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后摇摇头,又对严世孙和柳容道:“过会儿也叫人给你们装些点心带回去,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尝个味道便是。”
两人听罢,自然赶忙谢恩。倒是严世孙还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娘娘今次只偏心子和,没想到我们也有。”
“可不就是你们说的吗,见者有份,怎么能少了,”朱皇后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见柳容一直不说话,朱皇后还难得多问了他几句,显得十分亲和。
柳容进宫做伴读两年多,见过的朱皇后都是高高在上,或是雍容端庄,何曾如此平易近人,可看了谢笙和严世孙习以为常的模样,又只能暂且按在心底。
不多时候,几人便到了举办宫宴的梅苑。
这几日大雪收住,梅苑中点了不少炉子,将雪都化了,又催开了梅花,才收拾出这么一小处地方宴客。往常按着朱皇后的意思,冬日便在殿中用饭,今年有了云氏进言,皇帝才叫了底下人废了这许多人力物力。
朱皇后劝了两句,皇帝没听,她便索性将事情都丢给了云氏。皇帝见底下人收拾起来,便知道这事儿的确过了,此时却已经骑虎难下,此时见她退让,心里有些愧疚,原本要封云氏为妃,也只晋了九嫔之中连上三嫔都算不上的淑仪。
皇后勾起唇角,领着人进了会场。
“皇后娘娘到!”
“太子殿下到!”
众人起身行礼,自是很快见了严瑜身后三缺一的阵容,心内各种猜测均有。
皇后和太子落座,又叫谢笙几个坐到几个皇子下首,位列其他皇子伴读和众世家子之前。
不多时,皇帝携云淑仪而来,让人意外的是,原本在太子身边没看见的云哲,却在此时出现在了皇帝和云淑仪身边。
底下当时便有臣子看了云家的方便一眼,冷了脸色,只云淑仪和云哲还不知何事,面上带笑的入了座。
皇帝宠爱云淑仪,可座次到底要按着分位来,她只是淑仪,做不了九嫔之首,更排不到庄妃前头。
云哲此时在小太监的引导下来了谢笙几个这边。
严世孙贵为皇亲,自然为尊,便叫他坐了左侧四皇子下首,谢笙坐了右侧五皇子下首。柳容知道云哲争强好胜,坐在了谢笙身边,严世孙身边就单独空了一个给云哲。谢笙刚刚落座,几个皇子便和谢笙打了个招呼。
云哲过来时,见了自己的位置,脸色一僵,等看见自己往常的位置上坐着谢笙时,又笑了起来。
“我说怎么今儿叫我坐了这边,原来是子和进宫了。”
谢笙扫了他一眼,道:“这座次乃是宫中安排,我却不知,还有固定的位置了。”
“是极是极,”四皇子本在和谢笙说话,被云哲打断,心里满不高兴,新仇旧怨算到一处,便毫不犹豫道:“往常子和都是挨着我们坐的,怎么你来了,却要给你腾位置吗?”
云哲一噎,没想到四皇子竟然帮着谢笙说话,便是如今不怎么看得上四皇子,也不能落了这样的口实,忙道:“四殿下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瞧着子和难得进宫,感叹一句,哪里有着许多意思。”
“请云伴读称我谢伴读,”谢笙道,“你我没熟悉到这份儿上。”
如此富有攻击性的谢笙,连坐在前头的废太子,如今的英郡王严瑱都有些侧目。
几人很快想起云哲当初和温瑄那颇具戏剧性的一段交集,当下便也只笑意吟吟的看戏。
云哲欲言又止,露出些忧伤神色。
先前四大伴读唯独缺了云哲,如今又叫勾起了云哲和谢笙争一女的旧事,在场诸人看着云哲的视线就难免有些变了。
云哲至今还不晓得前一件事,只以为是温瑄那事儿,见谢笙不给他脸面,脸色几经变化,也只能坐下。
几乎是立刻,便有小太监近前,将先前准备了给云哲的大衣裳抱了过来,说是太子体恤。云哲早在云淑仪处就添了衣裳,自然不愿意再多穿一件,便好言好语的谢过,并没起身动作,那内侍无法,只得去了。
云哲只当自己做得完美无缺,却不知都落入了旁人眼中。
谢笙只在转头时扫了他一眼,便又去答先前四皇子的问题。
谢笙身边,柳容看前头四位皇子都和谢笙温声说话,甚至连一向不理人的英郡王都不时问上几句,再一次对谢笙的人缘有了深刻的印象。
谢笙回头看见柳容眼中的惊讶,便问了一句。
柳容想了想,据实以答:“谢伴读和各位殿下关系这样好,我有些惊讶。”
谢笙没想到柳容想的是这个,便小声道:“我从六岁做了六殿下的伴读,常在宫中行走,自然和几位殿下都熟悉些。”
这是真话,可柳容却有些不信,若真只是如此,怎么不见那些皇子和云哲谈笑风生,只和严世孙与谢笙说话呢。
谢笙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再回答什么。
这场宫宴与往常其实并没多大分别,顺顺利利的开始,顺顺利利的结束。
只是宫宴当晚,太医院的太医,就变得抢手起来,带动得满京城医术高明的大夫,都不得不起来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郎: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