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风没出声阻止，除了道谢，他未曾和黎盛夏多说什么，黎盛夏把秦月茹送到住处，没回黎家，又去了一趟医院。

彼时，韩继风站在卫生间里洗手。

黎盛夏进来，恰好看到韩继风走出卫生间。

四目相对，韩继风脚下一顿。

黎盛夏已经跑过来，直接抱住他，怅然若失地开口：“别再和我赌气了好不好？”

在黎盛夏的记忆里——

只要她这样示弱，韩继风每次都会原谅自己。

她搂紧韩继风：“阿姨给我打电话，她说你出了车祸，我真的很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明明你已经对我爱理不理，可我还是犯贱，忍不住去想你，想我们以前的事。”

灯光下，两道拥抱的身影投在墙上。

黎盛夏的声音响起在病房里：“你恨我也情有可原，我不该在你最低落的时候选择离开，不该由着家里安排我的婚姻，不该和秦衍声在一起，更不该轻易抛下我们几年的感情。”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惩罚我？”

韩继风站在原地没动，黎盛夏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在收紧：“那天下午，阿黎忽然回来，她告诉我，你根本从来没爱过我，你想娶的也是她，我不过是你无聊的大学生活里的调味剂，当着我的面，她打了那通电话。”

黎盛夏的话里带了几分苦涩：“可是那又怎么样，谁让你是我爱的男人，即便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你。

你明白那种同床异梦的感觉吗？身边躺着另一个男人，心里想的却不是他，不敢辗转反侧，怕他有所察觉，哪怕捂在被窝里，手脚还是冰冷，就算强颜欢笑也要把日子过下去。”

良久，韩继风拉开了她。

黎盛夏抬头，已经潸然泪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随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们已经分手，分手不止一年，你想和谁在一起，说到底……我无权干涉。”

“其实……阿黎挺好的。”黎盛夏低声说：“以前她那么喜欢你，而且她还年轻，不像我……”

说着，她自嘲一笑。

黎盛夏深吸口气，对上韩继风那双深幽的眼睛，故作微笑：“那天电话里你说的话我听到了，如果阿黎是你的选择，我会祝福你们。”

类似的场景，韩继风在梦里也见过。

那是在黎盛夏和秦忠的关系被媒体曝光以后。

在黎盛夏和他的感情里，黎盛夏很少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在他面前，她总是矜持又端庄，梦中，当她离婚回国，似乎也是他想着旧情复燃，一步步地，拉着她制造出一场婚外情。

得知她和秦忠有过一个孩子，在大选结束的第二天，他甚至没带上行李，净身从家里搬了出去。

虽然他没提离婚，却已经无法再面对她。

更加做不到再同床共枕。

他以为的恩爱两不疑，不过是一场编织的虚妄。

没过两日，黎盛夏就找到他的住处，也是像现在这样以退为进，她深知自己的弱点，笃定自己对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