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他们有意外之喜,我也正好可借着这次‘休养’的机会多陪一陪你和孩子。”朱祐樘温声笑道,“难得松快松快,卿卿该高兴些才是。”
闻言,张清皎绷不住笑了:“你成日里躺在床上,这就算是陪着我和孩子了?”
“眼下只能贪着这点时间,多看看你。等到日后大哥儿长大了,就让他监国,我陪着你四处走一走。你啊,心里装的舆图比谁都大,定然是不愿意困在皇宫、困在这京城里的。有你领着我,我也不怕走出京城就会迷了路途。”朱祐樘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柔夷,“天底下这么大,咱们若不多走走看看,便太可惜了。”
张清皎笑道:“原来你都打算好了。也行,那出行计划便由你来准备,我只管指路。”她并非不相信他不能履行承诺,只是世事无常,许多事都未必能如预期那般完成。皇帝背负的责任何其重要,绝不是轻易就能舍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我百度来的资料,历史上就是刘文泰这个坑货坑了孝宗,风寒辨症没辨对,小病治成大病,居然最后还没有问罪!!哼,平行世界里非得坑死这个坑货不可!
陛下:休养放假挺好的。
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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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外敌内贼
在宁王朱宸濠收到自京城送来的信之前, 他正因两桩出乎意料的事而焦躁难安。
这头一件, 便是半年前朝廷命江西南昌等县赶紧缴纳从成化十六年到弘治十六年拖欠的田赋, 拿不出来足够的粮食没关系,每石按市价折五钱银交上来即可。接到这封旨意后,南昌数县的县令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天天变着法地来宁王府哭穷。他们也是没办法, 这些田赋都被宁王府截留了,他们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钱粮来补缴啊!
朱宸濠自然不想理会他们, 横竖朝廷是让南昌诸县缴纳田赋, 又不是指名道姓让宁王府来还。更何况, 他册封宁王才多少年, 祖父和父亲在的时候拿取的田赋早就用光了, 凭什么让他拿出自己囤积的粮草银钱来偿还?他可是要干大事的,不将封地中所有田粮收为己用已经算是不错了----想从他手里挖钱粮,呵呵, 做梦去罢!
另外一件,便是皇帝免去他势力范围内的九江等四府州县主官入京朝觐,着他们先将剿灭山匪的要紧事办了再说。换而言之,就是皇帝嫌弃这些官员剿匪不力,让他们不剿灭山匪就别去见他。
而剿灭他封地里的山匪,不就意味着要折腾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势力?朱宸濠听了怎么可能高兴?可他不高兴又能如何?这四府州县的正官要是没办成这件事, 恐怕明年就得丢官去职回老家去了,那岂不是白费了他拉拢他们时用的心思和钱财?
皇帝逼得他左右为难还不够,更是屡次以益王朱祐槟遇袭为借口, 勒令江西境内的文武官员必须赶紧将山匪清理干净。在他的示意下,官员们倒是清除了几个山头,也将当初袭击朱祐槟的“罪魁祸首”给逮住就地正法了。可皇帝居然还不满足,仍然逼着他们继续剿匪,说是他们如果没有剿匪的能力,他会调任擅长用兵者过来襄助。
朱宸濠怎么可能容忍皇帝调一个刺儿头过来扰乱他的“大计”?只能明面上准许众官继续剿匪,暗地里将自己的人渐渐收拢起来。在这种时候,他格外恨朱祐樘,每日从早到晚不诅咒几遍皇帝赶紧去死,浑身都不舒服。他甚至开始考虑,如果朱祐樘迟迟不生病,他不介意再催着刘文泰以及宫中的棋子试一试用毒。就算会折进去所剩无几的最后一批人也无妨,能弄死皇帝就够让他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京中的信,一目三行读完后,不由得放声大笑:“果然!这就是天命啊!!哈哈!!上天注定我们宁王一脉该翻身了!!”
狂喜之下,他提笔便写了一封给朵颜部首领的信,唤来身边的亲信侍卫,让他们结伴送往北疆:如果不出意外,皇帝病重将死的时候,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离这一天应该也没多久了,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先让朵颜三部折腾着,如果能吸引来鞑靼大汗攻占京城当然更合适!只要朱祐樘一死,他就立即命人散布朱厚照并非张皇后亲生的流言,以清君侧为名起事!到时候,朝廷光是应付南下的鞑靼部落就应接不暇了,哪有空闲来理会他?!只要他不断招兵买马,轻而易举就能将江南控制在手里!
呵,当初要不是朱棣那狗贼许诺天下平分,高祖父怎么会答应起兵助他成事?谁能想到得到天下后,那狗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呢?这天下本来就该有宁王府的一半,他不贪心,只是想把本该属于宁王一脉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被天赐良机冲昏头脑的朱宸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亲信侍卫拿到他的亲笔信后,立刻就悄悄地将信给换了。他用了印信的亲笔信直接被送去了京城,而那封伪造得几乎有九成相像的假信则暗中送去了朵颜部。
接到皇帝生病的消息,正踌躇满志的朵颜部首领也没料到,福余部、泰宁部在接到他传信的同时,就将传信人给杀了,集体迁往更靠北的女真部落聚居处。因着他们这两年与女真部做生意,关系倒是不错,女真部也完全不介意他们暂时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