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清吟也笑了,“离歌,将人都带上来!”
离歌应下,出了府衙,在一群百姓的见证下,又是几十人被带进了公堂之上。
这公堂离府衙外并不远,刚刚络轻纱的话,说的足够大声,外面的百姓也都听见了,现在个个都在大喊,“砍手!砍手!砍手!”
“对!砍手!普通百姓议论两句就要砍手,他谢宗人府的子嗣就能例外了不成!砍手!”
这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让谢阳如坐针毡,他紧绷着脸半响没说话,只是狠厉和泛着恨意的目光,不时朝着络轻纱扫去,在看见一群属于谢宗人府的家眷,被押进公堂时,谢阳那带着狠意的目光,就变成了滔天的怒意,蓦地起身,他一脚朝着最身边的男子踹去。
这一脚踹的的确够狠,那男子瞬间就从公堂中央,被踹飞到了门边。
络轻纱微微挑了挑眉,笑着劝解道,“谢宗老别生气嘛,踹两脚虽然痛,养两天就好了,他们哪里会记得住教训,还是砍手吧,砍了手这个教训他就能记一辈子。”
络轻纱这看似劝解,实为逼迫的话,让谢阳更是恨不得直接弄死眼前这群不孝子,他好好的一句开脱的话,就因为这些不孝子的行为,变成了打他自己脸的耳光。
谢阳心里气的发抖,偏偏他也不可能真的动手。
这里的人,大多是他的庶子,孙子,孙女,有些人虽然他连名字都没记住,但这都是谢府的子嗣,他怎么可能真的砍他们的手?
偏偏络轻纱和苏清吟在看着,外面几千百姓不停叫唤着,他若不砍,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成了推托之词,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络轻纱当然知道他下不了手,可她今天就是来报仇的,他下不了手,她就帮帮他好了。
“霍将领,当初那九十七个百姓,是你动手砍的吧?正好,眼下这二十四人,也由你来砍好了。”
霍白起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本来还在暗自感叹自己逃过一劫,他可没有忘记,之前络轻纱也问了他府里有多少口人。
怎么突然祸端又引到了他身上?
公主的话,他当然不敢违背,可是谢宗老的子嗣,他也不敢砍手啊,顿时,霍白起满脸纠结的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被押来的二十四人,都有些吓懵了,他们都知道面前的是七公主和苏世子,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谢阳身上。
“祖父,救救我,我不要被砍手!我不要!”
“爹,爹,救救我!我不要被砍手!”
甚至有几个女子当场就哭了起来,一直哀求着叫唤着。
谢阳这会已经不是怒了,而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曾几何时,都是他这样逼迫别人,什么时候他堂堂一个宗老,还会被逼到这种程度?
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一刻,谢阳终于正视了苏清吟和络轻纱,这两个看起来跟他孙子孙女一般大的小娃娃,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络轻纱自然看出了他的抉择,笑着看向霍白起道,“霍将领还不动手么?唔,本公主记得你府里一共两千四百一十八口人,其中护卫一千五百人,仆役六百八十三人,家眷二百三十五人,其中”
“七公主,臣砍,臣马上砍!”霍白起听着她的话,想起了之前她这样说,后面谢宗老的下场,连忙吓的出了声,咽着口水拔出了佩剑,抖着身子来到了二十四人面前。
他犹豫了半响,想着若是他现在不砍,可能待会就要砍自己府里的子嗣了,连忙把心一横,心里道了一声抱歉,就拿着一个男子的右手,一剑砍了下去。
那男子顿时一阵哀嚎,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疼的满地打滚,哀嚎了一阵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看见这副情景,其他二十三人忍不住的往后缩,提步就想要逃跑,苏清吟抬了抬手,离歌立马上前,将剩下的二十三人制住,点了他们的穴。
霍白起被刚刚那男子的血,溅了一身,此刻心里还有些发虚,看着离歌的行为,连忙躬身道谢,然后又继续走向了下一个人。
公堂里,一众男女的哀嚎痛呼声不断,而每喊一声,谢阳的身子便抖一下,握成拳头的手便紧上一分。
与他们的表现相反,九十七个妇人却是笑出了泪,心里全是欣喜满足,至少她们的夫君不是白白丢了一只手,下令的人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更为疯狂的是府衙门口的百姓,为了审理案情的公正,公堂离府衙门口隔得并不远,只不过中间有一片空地罢了。
站在府衙门口,看向公堂里,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可一些动作还是看的清的,眼下谢宗人府的二十四人被砍手,那痛呼哀嚎声,还有那溅起的血液和断手,一众百姓不仅不觉得残忍,反而高兴的放声大叫。
“砍得好,砍得好!”
府衙外百姓的欢呼声,与公堂上二十四人的哀嚎痛呼声,恍若两个世界。
当二十四人都被砍下右手之后,络轻纱终于满意了,笑着夸赞道,“谢宗老果然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宗老,对百姓和自家子嗣,都是一视同仁,也难怪谢宗老的名声一向是夸赞居多,轻纱佩服。”
“七公主谬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二十四人已经被砍了手,再气愤也于事无补,谢阳竟然也镇定了下来,能够平静回答络轻纱的问题了,只是他眼中的暗光和深藏于眼底的阴鸷,越发的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