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翟钧霖怔了一下,不明白秦觉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所以这样看起来,你还算合格的。从行为上,对你还算放心。”
翟钧霖也很快明白过来秦觉的画外音,“在哪方面上不放心?”
“我要走了。”秦觉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胸腔内弥漫暖意,渐渐地发酵成了酸涩,“但是你的能力,还不足够强大到,放心地让浅和你在一起。”
被一个小自己一轮多两年的少年,说自己能力不够强大,任谁都心里不是滋味。
他敛起神情,凝视着秦觉,未语。
“就目前位置,在所有的人里,如果和浅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我最放心。但是,就像我刚刚所说的,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如果你想要好好地守护他们母子,就得不断强大,才足够配得上那样的她。”
翟钧霖拧眉,有些不太明白秦觉的意思。
他是说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足以配得上秦浅是池家未来继承人的身份;还是说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能够为她抵挡以后来自池家的压力?
又或者两者都是?
但是最后他问出口的问题却是:“你去哪儿?”
总觉得这个少年,跟临终托孤一般的奇怪感觉。
“跟浅一样,我也有一个想要我回去的家族。现在,是时候,要回去了。”
喝完一杯水,秦觉感觉身子都暖洋洋的,举着纸杯,瞄准垃圾桶来了个投篮。
“你没跟她说?”
不然秦浅不会丢下秦觉来这里陪他的。
相比伤害过她的他,一直守护着他们母子的秦觉,他还是没有信心,更没有想法要去比较谁更重要的。
“没。”一个抛物线从空中滑过,纸杯稳稳当当地落进垃圾桶。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她说?”
“我说了,你还能让她在这里陪着你?”
少年双手环胸,扬眉望着他。
见翟钧霖脸色微微尴尬,他轻笑了一声,“放心,冲你这回舍身相救,我也不会和你抢她的。”
“比起和你抢浅,我更希望,我离开后,有人能够代替我一直守在他们母子身边。”
顿了顿,秦觉敛起神情,蓝色的眸子坚定又认真,“所以,你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他没有跟翟钧霖讲秦浅决定回池家的事。
他想,秦浅总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他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约束,或者去破坏秦浅的方式。
但是既然秦浅要回池家,以翟钧霖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有足够的实力在她需要的时候,守护在她身旁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翟钧霖问。
秦觉耸了耸肩,摊手,“该走的时候。”
翟钧霖也知道,他要是不想说的话,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也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你想说的,我明白了。”
秦觉没有否认他,只是说了句,“你会明白的。”
意思是,现在的他还不明白的。
……
秦浅买回早餐来,给秦觉也带了一份。
“不知道你吃了没,刚好看到你平时喜欢的煎饼,给你买了一份。”秦浅把翟钧霖的粥放好后,递给秦觉一个饼。
秦觉其实没有什么胃口,想着一会儿出去,中午将就对付。
但看到秦浅给自己买了,打开一看,里面加的东西,也都是自己喜欢的,顿时心情飞扬。
四个人在病房里,各自美滋滋地吃了一顿早餐。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今天的天气有些好,晨光透过玻璃窗,从窗台跳下来地板。
吃过饭后,秦浅留下秦初在这里陪翟钧霖打点滴,自己回家拿秦初换洗的衣服,以及给男人做午餐。
在回家的路上,秦觉开的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停在一棵树下,斑驳的树影打在前面的挡风玻璃,落下梦幻的光影。
“浅。”
秦觉望着前方红灯的倒计时,轻声地低唤。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你家?”
“怎么突然问这个?”秦浅转头看向他,见他俊美的侧脸,神情如常,有些好奇。
毕竟秦觉从来不追问她的家里的事,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地提起。
“没。”
他笑着回头看了秦浅一眼,光影下,女人姣好的面容明媚中柔和。
“我在想,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是准备回去过年,还是我们自己在嵘城过年?”
秦浅以为他可能是觉得回到池家,一个大家族里过年,会觉得冰冷不够温馨。
“如果可以,我们就过了年再回去。”
其实她心底也知道这也许是不可能的,毕竟过年在家族中向来都是一件大事。
知道她愿意回去,肯定是想她在除夕那天的晚宴,宣布她的回归的。
所以顿了顿,“如果不行,那我们自己提前过。”
这句话落,秦觉就明白了过来。
其中的为难他也懂,与其说秦浅,他又何尝不是?
不过好在圣诞节和新年已经过了,不然他也许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