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起初还瞪着我,听我说完,唇边扬起讥诮:“不方便吗?我觉得我不打扰不是挺方便?”
“嗞,乱说什么。”我用点力气在宝儿小屁股上掐一把,“这种玩笑别乱开,万一六六听到多心。她现在怪烦心的,也不能和家里说,上海就我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你说这种时候我不帮一把,还要我干什么?”
宝儿抓着我的手扔开,气恼恼的:“对,好朋友嘛。反正在你心里,我连好朋友也比不上就是了。就算你伤心难过,也有好朋友陪着,倒不用我干什么。”
听出宝儿的醋意,我知道她不是真为六六住在我那儿的事生气,而是单纯想撒撒娇,以控诉我这几天没联系她。其实不是不想联系,而是最近吃林善和闭门羹吃得烦心,怕让她看到我烦心的样子更担心。
我将宝儿的手紧紧握住,嘴上和她开玩笑:“论起咱家的家庭地位,你肯定排在我前头,和不相关的人比什么,又没有可比性。”
见她脸蛋红红的,有了笑意,又说:“离节目开始还有一会儿,咱俩要不出去转转?反正这里有海棠和雨繁她们忙,人太多倒添乱。”
我这么说,宝儿浅浅点头,由我拉着出去了。
反正出来转悠,我和宝儿商量,不如去给她挑个生日礼物。我和她打趣:“十八岁生日还是蛮重要,毕竟成人,这个成人礼不能轻。”
宝儿听完,挑起颈间的项链,调皮看着我笑:“你给我压脖子的这个,就压得我没长个儿;现在再买个重的,你想让我做小矮人啊?”
我笑着拨弄两下她的吊坠,想起林汐落的话,于是说:“这条项链的设计说,这个叫‘水晶恋人’,代表初恋。”说着紧了紧她的手,“唔?我是不是初恋?”
宝儿怏怏说:“我又不是你的。”话说出口,大约怕我不高兴,就故意叹了口气,“唉,谁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呢!”说完俏皮看着我。
我佯装生气,故意扑过去咬她:“现在嫌我老?迟了!”
正和宝儿打闹,眼风瞥到前面商城的旋转门里出来一个熟人,旁边贴着一个蛇精一样的女人,几乎要挂在男人身上,走两步就自觉往男人嘴上送香吻。男人的神情被女人的头拦个正着,不过看他给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倒是心甘情愿的做派。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火气立马冲上脑门,二话不说冲过去,揪住男人的领子一甩,把他扯开女人身边,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到地上:“你他妈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你他妈骗鬼呢!”
谢磊还沉静在刚才的柔情蜜意里,没料到我会突然冲出来,所以结结实实挨了我一脚,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趁机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往脸上揍。
谢磊举着胳膊挡我的拳头,他当然知道我为什么打他,起初不还手,只是挡着我,嘴里不停求饶:“大刘,大刘,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
我哪里想听他说,索性把对他的火,对林善媛许龙杰的火,包括对林善和的火,都发泄在谢磊身上,就是使劲打他,宝儿过来拉我,我也不管。
谢磊看我是疯了,说不听,也不再客气,身上用了力气,扯住我的领子把我拉下来,骑在我身上揍。我俩就这样谁也不依不饶,在地上打着滚撕扯,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有人报了警,我们便被警察捉走了。
录了口供,谢磊的秘书过来接他。
就算他真的没良心,也不会叫警察把我拘起来,反而赔着笑给警察说了点好话,递了烟,我们被教育了几句,很快被放出来。
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个就感激谢磊,从警局出来,也不想搭理他,故意和他往相反方向走。
谢磊跑了两步追上我,扯了把我的袖子:“大刘!”
我转过来说得一字一句:“你他妈滚蛋!”
谢磊见我对他敌意这么强,无奈地点点头,但也没和我吵,反而好声好气问:“六六还好吧?”
“你他妈少装大尾(yi)巴狼,这么多天对六六不闻不问的,现在装好人?搂着你的狐狸精玩儿去吧!”
谢磊自觉理亏,所以没和我吵,耐着性子说:“大刘,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可拉倒吧!谢磊!”我指着谢磊往后倒,“给你生孩子的不是老子,如果是老子,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从警局大步流星离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消下这口气。忽然想起我家小丫头还跟着,忙转身往后看。宝儿气喘吁吁总算追上来,看着有点心疼,也有点可笑。
“还笑!真把自己当战斗机啊,跑这么快!”宝儿追上我以后,掂起脚尖捧我的脸,我遂把身子俯低一点,让她够到。
“疼不疼?”她小心给我擦掉嘴角的血迹,心疼坏了。
宝儿的样子让我觉得越发温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小时候我和别人打了架,我妈就像你这样,给我料理伤口。让我妈知道她现在后继有人,肯定高兴坏了。”
宝儿埋怨我现在还没正经,搡了我一下,不过没用大力:“让你妈妈知道你现在还打架,气死才对!”
宝儿这么说,让我想起刚刚打谢磊,她也在场,让她听到我说脏话,有点丢脸。于是认错般低头看着她,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