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仁国双眼直视着尹玲,仿佛在对她说一样,“对,是我杀的。那天,我不知道尹俐在她家,我去找她时,尹俐便知道了我们有来往,所以就和我吵了起来,我让尹玲出去一会,让我们处理一下。她走之后,尹俐的胃疼病犯了,我就把很久之前准备好的‘胃药’给她吃了,后来,我们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我便又劝她吃了一次,然后她渐渐冷静下来,继而就睡了……我怕她会醒来,于是又喂了她一次……”他满眼悲伤地说着,可是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悲哀,他居然会那么平静地一次又一次将她往死亡的深渊推。那天他送花给尹玲的画面猛地闯入我脑海,当时两人笑得如蜜一样,现在才知道,那笑容的背后是汩汩的鲜血,那鲜艳的花朵是尹俐用生命染红的。
“够了……别说了……”尹玲颤抖地拄着桌子,精神崩溃地喃喃着。
钟仁国站在桌子的另一端,看着尹玲,一脸释然地说道:“说出来就好了,不然我也愧疚,每天都睡不好觉……有时候看到你我也会想起她……”
李佐佑看了看时间,淡淡道:“现在,警车应该在楼下等着了。两位享受完这最后的宴会,就去赎罪吧。”他话音刚落,钟仁国从桌边绕过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为她抚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走吧,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我陪你,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的。”
尹玲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然后两人便向外走去。自始至终尹玲都不曾看赵天明一眼。这场孽缘里到底是谁错了,是不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该强求?是不是一步错了就会步步错,越陷越深?是不是越不爱就会越残忍,越得不到就会越执念?
他们的誓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谁都不能拯救谁,只能拥抱着彼此堕落进深渊。
尹玲和钟仁国走了以后,赵天明颓然地靠墙站着,双眼早已无神木讷。
我突然好想问,“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尹玲,你还会调查真相吗?或者,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会为爱至此,仿若嗜毒,你还会爱她吗?”我不敢问,因为这太过残忍了,而且,我也知道答案,那就是——没有如果。
李佐佑抬起手,伸到我面前,轻声道:“现在,轮到我们的时间了。”
我蓦地移过视线,仰望着他。刚刚的悲哀情绪还未褪去,我的眼中似乎还能看到尹玲的崩溃和赵天明的绝望。李佐佑全部都看在眼里,轻抚一下我的额头,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们只要关注真相就好,其余的情感就由她们自己承担。”
“对啊,他们自己做的事,自己去承担就好了,我就算觉得悲伤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就是李佐佑的‘不问人心,只问真相’。”我想着,心里的压力稍稍缓解了许多。
赵天明踉踉跄跄地,仿佛丢了魂魄般,转身从会场的后门出去了。
李佐佑冷漠地看了一眼,轻声道:“你再不站起来,我的手都要举酸了。”
我一愣,看了看他依旧举在我面前的手,然后呆呆地问了句:“你是让我拉着它吗?”
他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微笑,眉毛一扬仿佛在说当然了。
然后我很戒备地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叔,这只手牵一次多少钱?”他听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看在你今天穿这么漂亮,就免费吧!”
我眉毛一皱,故作思索的样子,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今天这么漂亮,牵我的手,我可是要收钱呢!”
李佐佑居然没有生气,眼里也盈满了笑意,他俯下身,低头在我耳边柔声道:“闺女,你好像忘了,你整个人都卖给我了,所以这手么,也是我的。”
我满脸黑线,三年期限,才过去半年,感觉前途一片黑暗。我把手搭在他手上,狠狠一握,发泄一下我的不满。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拉着我的手,挽到他的胳膊上,带我走向会场中央。
这时,梁子瑞形色匆忙地迎面走来,在李佐佑身边低声说道:“白梦瑶也来了。”
李佐佑淡淡地回应道:“我早就知道她会来。”然后就轮到梁子瑞一脸惊讶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端着酒杯的女人款款走来。她身着一袭白色抹胸裙,香肩半露,锁骨处透漏着一丝性感。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裙摆下,一双白皙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挺拔。她的身上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一头青丝随性一挽,几缕垂下的发丝,带着微卷的弧度自然地划过耳际,她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都尽显清丽动人,犹如仙骨般。
她走到他面前,轻柔一笑道:“李佐佑,好久不见。”
一旁的梁子瑞看了看我,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李佐佑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杯,轻轻与她碰杯,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白家千金。”
她听到他的打趣,笑意更深了,然后视线转移到挽着他的我身上,眼波一动,举起酒杯对着我笑道:“我是李佐佑的未婚妻,白梦瑶。”
我微微一愣,然后也拿过侍者托盘上的红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杯,皮笑肉不笑地应道:“陶熙橙。”说完,我俩便相视着轻抿一口酒,算是打了个招呼。
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个魔咒般萦绕在我心头,缠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爱的人不是女人,就算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也不会是我,我只不过就是他的宠物而已,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