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后,侯三哥还请叫我萧小弟。切莫忘记了啊!”
侯三公子连连点头,“好好好,萧小弟,我不会忘记的。”
三人又在船头聊了一会,直到小厮来请吃饭,这才进了船舱。
改进后的气垫船比之前更快,原本十天的水路,一下子缩短到了九天。
一路风平浪静,很快就到了郴州城。
刚靠岸,果然就遇到了要收靠岸费的。
不过这一次,薛琬觉得没有必要和那些人在这里就起冲突,花一点银子而已,能悄mī_mī地进村就最好了。
免得闹得动静太大,让萧家的人早有准备,那就不好了。
交了五十两银子,这才算是安安生生上了岸。
薛琬三人在码头上买了三匹马,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就去往了建宁侯府。
门子一开始十分倨傲,“没有请帖?你们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建宁侯府是你们随便想来就来的地方?走走走,不见!”
萧然倒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张深紫色的帖子,“这是我们的拜帖,还麻烦小哥给通传一下。”
门子抖着脚,漫不经心地将帖子打开,看到烫金的几个大字,“紫衣营统领”。
“紫衣营那是什么地方?别不是你们自己瞎编的吧?”
他顺着那几个字往下看,看到了名字“萧然”。
萧然是何许人,或许这几年没有人敢再提了。
但这门子却是府里的老人,他太知道萧然是谁了。
门子的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萧然,仔细地认了一认,脸色越发变化。
他哆哆嗦嗦地问道,“是……是大公子?”
萧然冲他笑笑,“老何,别来无恙。”
门子彷佛被雷劈了一般,脸色铁青发紫,窜窜跳跳地就往里头赶去了。
第399章 病榻
不一会儿,建宁侯府萧家的大门就被打开。
从里头出来一位穿着深蓝色锦袍的老爷,他看起来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样貌英俊,和萧然有几分相似。
薛琬认得,这应该就是萧然的三叔萧恕。
这三叔虽是庶出,但比起和萧然父亲一母同胞的二叔来说,对长房却更体贴关怀。
当年萧然的父亲去世之后,二房威逼萧然的母亲,当时,连建宁侯都装聋作哑,唯独这位三叔肯挺身而出。
这萧恕,也是之前见过的萧照的父亲。
萧恕仔细打量了萧然一番,很快眼眶中就泛起了泪光,“你是……然儿!”
他上前一步扶住了萧然的肩膀,“没错,你就是然儿!好孩子,你居然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当年萧二叔派去追杀萧然的人,虽然并没有带回他的尸体,但一个年幼的孩子,从那么高的悬崖掉落,却是许多双眼睛都看到的事。
没有人认为,经历这样的事,萧然还有机会存活。
所以,萧家所有的人都认为,萧然已经死掉,长房彻底无承接,二房的世子位才能那么稳妥就到手。
当然,萧然如今出现,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
毕竟二房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世子,老侯爷早就不管事了,整个萧家可以说都掌握在萧二叔的手中。
萧然的回归,确实是一道惊涛。
但,惊到的人心里面的波浪,对于大局,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
萧恕仍然很高兴。
他虽是庶出,但长兄在世时却从未低看过他,不论何事,都将他看得和二哥一样重要。
长兄死后,长嫂是如何被逼死的,其实他也知道。
只不过他身份如此,根本没有能耐做些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二哥居然如此虎狼之心,连年幼的侄儿都不放过。
当年得到萧然跌落悬崖的消息后,他醉酒三天三夜,痛斥自己的无能。
今日乍然看到萧然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出现,心内五味陈杂,既有内疚,又有惭愧,但更多的是高兴和欣慰。
一个年幼孩童,在外头要存活,是十分艰辛的。
但既然他活了下来,衣锦还乡,那定然说明这孩子有非同寻常的本事。
果然不愧是长兄的血脉!
萧然的目光里也犯着晶莹的泪光,但他比起情绪毕露的三叔来说,却多了几分沉稳和淡定。
他对三叔没意见。
当年的事,和三叔没关系。
而且,他也知道以三叔的立场和能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但此刻却不是互诉衷情的时候。
这建宁侯府,看起来开阔明朗,但从这里开始走过去的每一步路,都危机四伏。
亲情,等到他确然安全了再说吧。
否则,也只是连累三叔罢了。
萧然淡然地笑着,“三叔,好久不见,您的腰已经治好了吗?”
萧恕有些感动,“好多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挂着我的老腰,真是好孩子。”
他拍了拍萧然肩膀,“你来得突然,也有些不巧。今日,你二叔不在。”
萧然笑了笑,“我原本就不是来见二叔的。”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仇恨,他自然是要报的。
但不是今日。
所以,萧二叔不在倒也不算坏事,避免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也怕自己面对真人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