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妥,”四福晋抚着鬓边的凤穿牡丹步摇,语气镇定:“但是为了王爷的子嗣着想,我也就不得不得罪妹妹,出此下策了。”
“既然如此,想必福晋已经告知四爷了,”年筠淼打对上福晋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那四爷怎么说?”
年筠淼怎么会不知道四爷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而他对年筠淼毫无底线的包容这才是福晋的七寸。
果然,福晋的脸色暗了暗,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王爷疼爱妹妹人尽皆知,但我着实是没想到在子嗣这件事上,王爷竟然也纵着妹妹。”
“福晋,”年筠淼忽然笑了,“用香料引诱我的猫挠了弘时的脸是福晋所为,让四爷知道我在用避子药也是福晋所为,福晋对我不满我知道,也理解,但我今日也要跟福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年筠淼故意停下来,喝了口茶,欣赏着福晋慢慢失掉平静的脸色,开口道:“无论福晋从前做过什么,以后还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如您所愿将王爷,”年筠淼舔了舔嘴角,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将王爷让出来。”
福晋轻嗤一声,嘲讽道:“妹妹好志气,但容我提醒妹妹一句,妹妹进府之前,只怕李氏也是这么想的,色衰爱弛,妹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一辈子这样拴住王爷吧?”
“我说我不会把王爷让出来,”年筠淼语气平淡,“但若是王爷自己要去别处,我自然也不会低三下四地求他。”
“你说我低三下四?”福晋目光一凛,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怒气,她哼笑一声,摇头道:“你还真是不懂事呢,若是没有年羹尧,没有年遐龄,没有你年家的出身,你以为四爷会这么宠着你?”
“我跟了王爷二十多年,他的脾气秉性我最是了解,”福晋森森然瞪了年筠淼一眼,语气轻蔑:“你不过是命好,便只管不管以后地这么乐乐呵呵受着。”
“福晋是不是想说,总有我哭的那一日?”年筠淼眸色淡淡,是真的不生气,“多谢福晋提醒,人生本来就是哭哭笑笑,哪有人能一直笑。”
其实她心里知道福晋说的对啊,别看年羹尧现在受皇上重用,为一方封疆大吏,开牙建府,但他获罪九十二条,家破人亡不得善终也不过是雍正三年的事,就在眼前了。
福晋这一拳算是打在棉花上了,看着年筠淼软绵绵的反应,如水般淡然的目光,她忽然觉这姑娘或许不是她想象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有外表的世家小姐。
也是啊,四爷从来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在福晋诧异的目光中,年筠淼又缓缓开口:“福晋以后想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没什么可隐瞒。从前吃避子药的人是我,现在不吃的人也是我,我的这些决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之所以瞒着四爷并不是担心他知道后会对我生气,而是为了少些麻烦。”
“但是未经我允许私自派人去我屋子里这样的事儿,福晋不要再干了,不为别的,只为这太让您丢份了。”
“年筠淼,”福晋喊住她,第一次露出隐藏在稳重大方之下的惶恐和愤怒,“你凭什么只得王爷这么对你?”
年筠淼嫣然回头,红唇轻启,“福晋不都说过了嘛,因为我哥、我阿玛,因为我姓年。”
福晋撑住炕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至过于失态,她反雯:“即便王爷是因着这些才对你宠爱有加,你也丝毫不会心痛?”
“不会啊,”年筠淼粲然笑开,“因为我知道,他不是。”
“是吗?”福晋哼咛一笑,“您以为王爷不追究避子药的事儿,是因为宠爱你吗?”
“又或许,他根本也不想有一个流着年家血脉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