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筠淼感激地看了胤禛一眼,又低头捋了捋团团,轻声道:“还是送走吧,小东西留下来要是再闯祸我也没脸保护它了。”
胤禛听出来年筠淼的话似有深意,柔声道:“受委屈了?”
年筠淼朝身后的屋子努努嘴,“受委屈的人在那儿呢,四爷快去看看吧,弘时脸上的血印子挺深的,我去找人把猫送走。”
胤禛看着年筠淼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李氏见胤禛进来,恨不得哭晕过去,抽抽噎噎地话都说不利索,胤禛横她一眼,淡声道:“看你这样我以为弘时被狼咬了。”
“王爷,”李氏哭声稍止,仍是梨花带雨一脸委屈,“妾身看着弘时一脸血,吓死了。”
弘时坐着由大夫处理伤口,一言不发。
大夫原本想说伤口无碍,但看着李氏分小题大做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说开些外用的药,三日不要碰水就好。
“小伤,”胤禛走过去捏捏弘时的肩膀,“你额娘是小瞧你了。”
李氏急忙道:“王爷,弘时懂事,再疼也一声不吭。”
胤禛看着弘时,沉声道:“你额娘若是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李氏愣住,连哭都忘了,半晌才讪讪道:“妾身是吓坏了。”
“弘时没事儿了,你就带他回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王爷,”李氏见胤禛要走,慌忙跟上两步,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低哀求,“王爷好些日子往妾身那里去了,弘时想您想得厉害,他今日伤了,您能不能留下陪陪……”
胤禛没说话,只是回眸看了冷冷看了李氏一眼,她便住了嘴,再不敢说话了。等到胤禛走远了,李氏才可怜巴巴地望着福晋道:“您瞧瞧,弘时可是王爷的亲儿子,伤成这样,王爷半个字的公允都不说,那往后这府里还是年妹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氏这话实则是在挑拨了,福晋当然听得出来,她慵然勾起唇角,笑得妥帖又慵然,“不过是一只猫,你也该想想她的猫怎么就只是扑你的弘时。”
扔下这句话炸得李氏目瞪口呆,福晋却不与她多说,朝着正在给弘时涂药的大夫扬扬下巴,示意有外人在。
没了胤禛在,李氏也做不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冷笑一声,心想:年筠淼自入府起便是专房之宠,但这都一年了,她肚子还没动静,怕是看了弘时眼热。
这么一想,李氏胸口的闷气竟然消解了一半,得宠有什么用,生不出孩子,来日还是会被抛之脑后。
但一看到弘时脸上的血印子,她就心疼,恨不得恨恨在年筠淼的脸上抠几下,解了自己恨才好。
年筠淼找个了原先府中跟过来的小厮,叫他好生将团团送回去。送走了团团,想着李氏或许还赖在她那里么走,年筠淼也不想回去,在府院东侧找个角落待着。
胤禛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跟淑雯一起在捣鲜花花瓣,准备染指甲,胤禛远远看着年筠淼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捂着小石碗,不叫花瓣崩出来,右手握着小木棒一下下砸着,偶然抬手抿一抿鬓边垂下来的碎发,或是朝着淑雯笑一笑,一颦一动,都是无限风姿。
谁家姑娘不染指甲,在普通不过了,胤禛低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开,笑自己果然是偏心。
“王爷,”淑雯先看见坐在石阶上胤禛的,把手中的下竹筐放下,对年筠淼道:“奴婢看着起风了,去给侧福晋拿一件披风来。”
年筠淼看着一动不动的树叶,朝着胤禛摊了摊手,“淑雯很有眼力价,但是撒谎的功力不行。”
胤禛坐在离年筠淼几步的地方,见淑雯走了,这才将长腿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