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据调查,嫌疑人胡伟胜遇到因考试压力太大而偷溜在外闲逛的刘雪,歹心顿起,把她诱至车内下了迷j,i,an药。没想到刘雪对药物过敏,立刻产生头晕、呕吐、昏迷现象,胡伟胜心中害怕,担心闹出人命来牵连自己,于是将她匆匆丢进了黑诊所。
这个案子被定性为强j,i,an未遂,刘雪经治疗后出院,胡伟胜被判了三年。
严峫看着卷宗半天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判了?
被害人的过敏原是什么?下的什么药?男的给女的下药就肯定是强j,i,an?如果真是意图迷j,i,an,怎么被害人刚昏迷,强j,i,an犯就吓得把她送诊所去了?
从立案到移诉不到半个月,这么明显大有内情的案子,竟然就如此匆匆结案,所有的经办刑警难道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怀疑?
严峫办了十多年刑事案,对各种细节疑点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这份卷宗让他的狐疑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翻到最后看了眼经办人名单和主要领导签字——他的目光凝滞住了。
当年的主办领导,名字叫做江停。
记忆从深渊中浮现出庞大的黑影,那一瞬间,屡次出现在梦境中的身影终于向严峫悄然回首。
只有这一次他没专注于电话,也不再于百忙之中吝啬自己的丝毫注意。天光由窗而入,勾勒出他俊秀文雅的轮廓,以及天生就十分削薄抿紧,因而显得有些冷漠的嘴唇。
他从虚空中目光低垂,投来一个安静又清晰的注视。
“……”
严峫的咽喉仿佛被无形的手攫住了,呼吸憋在胸腔里,连手都有点发抖。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进入内网数据库,搜出了当年的恭州市公安厅主要领导名单列表。
——恭州禁毒总队第二支队长江停,名字上套着显眼的黑框,三年前确认牺牲。
严峫脑子里轰的一下。
那个昨天才坐在街边长椅里向他微笑的人,此刻正穿着深蓝色制服、肩扛三枚四角星花,眉目清隽鲜明,冷冰冰地呈现在电脑屏幕上。
第8章
魏尧“c,ao”的一声,冲出副局长办公室,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径直推开了副支队长的门:“严峫!”
严峫坐在电脑后。
“你又用我的口令上内网!这是违反纪律的你知不知道?!”
严峫一动不动,慢慢抬起头。魏尧一看他那样子就怒从心头起:“你朱队长才住院几天,你就撒丫子欢腾了!前几天还把整个支队拉出去喝酒唱k,你是不是真当我不知道?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满背景都是什么,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你们一帮大老爷们互相爱什么爱!”
严峫一张口,被魏尧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了:“你小子大概永远也不想提正了,看看你那着装!表!鞋!头发!你是来上班还是来走秀的,稽查组通告批评多少次了,好歹长点记性成不!”
严峫说:“魏局……”
“登陆给我退出来!趁着没人发现,赶紧的!”
魏尧气咻咻地c-h-a着腰,还想趁着余兴随便骂点什么,突然只听严峫缓缓问:
“江停是怎么死的?”
魏尧一怔:“什么?”
“恭州禁毒总队第二支队长江停三年前殉职,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尧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严峫问的是什么,当即就有点恼火和哭笑不得:“怎么,都几年了,还放不下当年跟恭州市公安厅的那点破事?——是,恭州当年差点把你的功劳顶替走了,但最后不也没那么干吗?你还……”
“江停真的死了?”
“哟,你没完了还!”魏尧反问:“这跟你现在调查的五零二冻尸案有任何关系吗?”
严峫说:“有。”
“有个屁!你没事就拿我的口令在内网上乱逛!”
“有。”严峫重复道,抬手将桌面上的案卷推向魏尧:“胡伟胜,恭州人,曾因大量代购及造假国外处方药入狱,具有利用假冒阿得拉诱使未成年人沾染毒瘾的重大嫌疑。几年前他在恭州,因为给高三女生下药而被判强j,i,an未遂,我怀疑这个案子另有隐情,他下的药应该不是迷j,i,an药氟硝安定,而是跟阿得拉成分类似的上瘾性致幻剂。”
“——这个案子当年的主办人是江停。”严峫定定地望着魏尧:“三年前,江停总指挥的缉毒案现场发生爆炸,十多位缉毒警殉职,江停本人炸得尸骨无存,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平稳有力的声调,魏尧的恼火被压了下来,渐渐陷入了思考。许久后他终于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
“那次缉毒行动,”魏尧吁了口气:“最后追缴的各类毒品加起来,有八十多公斤。”
严峫瞳孔一缩——这么大!
紧接着魏尧的第二句话如冰水浇在了他心底:“他们后来都说,那是那十多位缉毒警的买命钱。”
“……什么意思?”
“当年那个案子因为毒品数量多,成交金额大,毒贩采用了人、钱、货三样分离的交易方式。警方根据卧底线报确定了两个主要交易地点,一是市郊塑料厂,二是生态园,经过分析认定买卖双方藏匿在塑料厂,而大批毒品和非法武装则隐藏在生态园的某个培育基地里。”
“按原计划,江停应该带着充足的火力和大批j-i,ng锐特警突入培育基地,另一组人则在塑料厂设伏准备实施抓捕。然而行动前,作为总策划的江停却突然把原本应该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