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此番经历的是从未有过的大历练,不但容貌变了,就连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少了过去的毛躁,多了几分沉稳深沉,身上更是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就是对他再怎么不熟悉的人一眼也能瞧出这变化来,何况是惠妃和蓁蓁这样平素就同他亲近之人。这上过战场亲眼见过血,杀过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蓁蓁说:“大阿哥这不叫瘦,这是干练了。”
惠妃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又是自豪又是欣慰。满人以武起家,马背上得天下。皇帝虽然说平定三藩之乱收服台湾建立了不世之功,但至今都尚未亲自冲锋陷阵过,而她的儿子已经是个上过战场杀过敌的真汉子了,就这点来说他已经超越他的父皇了,惠妃怎能不以他为傲?
蓁蓁说:“知道大阿哥日夜兼程赶回京累了,不过我和惠姐姐还是有一事想问一问大阿哥,到底你同大王爷在前线出了什么事皇上这么火急火燎地把你找回来了?还有,裕王怎么就突然同意噶尔丹议和了?”
一说到这个大阿哥眼眸一暗,“儿臣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日大伯父击溃葛尔丹主力后派了个和尚过来求和说得天花乱坠。当时大帐里就有了不同的意见,儿臣和另外几位主将都主张追击,也有人说穷寇莫追还是先行禀告皇上战况待谕旨到了再说,毕竟我军也有伤亡,尤其是佟国舅在那日的炮击中阵亡了。”
蓁蓁一愣,“佟国舅?”
“嗯。”大阿哥皱着眉,似乎对此也十分的难以接受。“佟国纲死了。”
军机要务宫里从来都是一点风声都没的,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要不是大阿哥此刻提及蓁蓁和惠妃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惠妃听得是大吃一惊,“你说佟国纲死了?”
大阿哥“嘘”了一声。“额娘您声音小些,这事是军机机密,连兵部都还不知道呢。那日阵地上炮火实在太猛烈,佟国舅又冲得太前面了就被炮火误伤了,炮火停后清点伤亡才发现佟国舅已经阵亡,救都没法子救,大伯父写了密折当晚就派亲信快马送皇上那了。”
蓁蓁看着大阿哥年轻的脸庞想:难怪裕王这么犹豫了。国舅爷佟国纲都阵亡了,大阿哥又是正当热血的年纪,要是大阿哥贸贸然领兵追击下去万一他再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个胜仗就算不上胜了。
“裕王怕是顾虑到你的安危所以才这么犹豫吧。”
大阿哥一点头:“儿臣又怎么不知大伯父的顾虑,儿臣同大伯父说了,儿臣自会万分小心的。更何况草原地广,万一让那逆贼逃得远了,我们再要找他就难了。只是大伯父实在顾虑重重,就这样才暂且答应了那个济隆说的两军停火。儿臣同大伯父那日促膝长谈了一个时辰,和大伯父直言皇阿玛誓要一举歼灭噶尔丹的,此刻我军停手若噶尔丹得了喘息机会趁机逃回漠西科莫多,那我军就鞭长莫及,往后后患无穷!大伯父听完细想后就立刻派人去噶尔丹阵营要稳住对方,不让噶尔丹跑了,只是晚了一步……噶尔丹逃跑的事情木已成舟,但我二人在军前并无不合只是意见不同,不知为何皇阿玛这得到的消息却是我和大伯父不合。”
惠妃说:“坏就坏在你那封单独上的奏折上。你绕过主帅单独给皇上写奏折不就让人觉得你俩不和吗?”
大阿哥右手握拳重重砸了自己的左手心, “我也真是没办法了,每耽误一天葛尔丹就能多逃一百里,等他逃回漠西我们就追不到他了!这事后来也果真如此,第二日就传来消息说噶尔丹已经带着精兵开溜了!”
蓁蓁安慰惠妃:“事既然已经出了后悔也没用。”她看着大阿哥问,“此事也事关体大,大阿哥当时可有和明相爷商量?明相爷怎么说?”
大阿哥道:“明相那时不在大营,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