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六弟他……”
皇帝看他一张惨白的小脸就知道他吓坏了,他忍着心痛过去摸摸他头顶:“你先回去,你六弟他吉人自有天相。”
胤禛似乎受了惊吓,他木木地点头,又往屋里张望了一眼,额娘正焦急地抱着呕吐不止的弟弟,他脚往前踏一步想进屋。皇帝朝顾问行一点头,顾问行赶紧抱起胤禛捂上他的眼睛带他离开。
太医煎好药端了上来,这一贴药下去就要定胤祚的生死了,蓁蓁抖着手端了药碗喂胤祚,他浑身发抖,蓁蓁喂了几次药都撒在了脖子上。
“朕来喂。”
皇帝从蓁蓁手里拿过药碗狠着心撬开胤祚发抖的嘴把药硬是灌了下去,蓁蓁无奈地闭上了眼不敢去看,她知道心再疼也得忍着,这是唯一能救孩子的法子了。
喂完了药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了,皇帝和蓁蓁谁都没有走,他们一头一尾地坐在胤祚的床边,两人都在心里向上天向菩萨向众神乞求着,然而一切却没有能如他们所愿,事情果然如太医所料,虽然药灌下去,可是晚间发冷的胤祚就转成了高烧,这恰恰就是疟疾的病症。
张院判给胤祚号过脉后无奈地叹着气肯定了。
“皇上,是疟疾。”
皇帝似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跌坐在床边,把脸深深地埋在掌心,似乎是不敢面对这个结果。
蓁蓁浑身发抖,面如白纸,她没有哭出声,眼泪却一下淌了下来。
这病于大人都凶险,于孩子几乎就是死症,张院判心里几乎已经凉了,但人不能不救,医者天性,不到最后不放弃,他小心地说:“皇上,微臣先去煎药。”
即便最好的太医,治疟疾无外乎这几味药。其余都看了天命。
皇帝没有吭声默默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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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替胤祚换上干净的衣服,起身正准备去端水,却是两眼一黑,身子晃了晃就往后栽倒。皇帝托住了她的身体,把她打横抱起出了里屋放到外间的炕上。他才一松手蓁蓁就醒了,她一醒就要下炕,皇帝按着她的肩道:“屋里头有顾问行和秋华,你在这歇半个时辰再进去。”
她这些日子不分昼夜地守在儿子的病榻旁,虚弱得像是随时都要碎了,到了这会儿才倒下完全是她之前一直靠意志力在撑着。她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阵,眼泪从紧闭的眼皮底下淌下时却连一声呜咽都听不到。
皇帝解开了她缠在手上的帕子,之前给胤祚喂药的时候匆忙间碰翻了药碗她的手心被烫伤了,她也顾不得治只是用绢帕匆忙裹了起来,这会儿已经发炎了,原本细细的口子红肿了成了一大片,想来应该是很疼的,她这几日却像完全忘记了这事一样。皇帝让太医送了金疮药和干净的白布来,他拿烫过的小刀把红肿处割开,擦掉血水和脓水,才倒了药粉在她掌心,再拿白布重新缠上。这应该是极疼极疼的事,蓁蓁却看着他,却只是看着他,连一声痛都没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时张玉柱从外进来跪下禀报:“万岁爷,您请的萨满嬷嬷来了,还有五台山的住持喇嘛也赶到了,您看是先请萨满还是先……”
“让萨满赶紧先跳,再请住持进来。”
张玉柱一时有些进退不得,萨满和住持喇嘛都不是同教,这般吩咐实在诡异。可皇帝根本顾不得这些,胤祚的烧一日比一日凶险,他是毫无办法才求遍诸神,甚至不惜让人一夜疾行百里快马加鞭去五台山把菩萨顶的住持喇嘛请来。
皇帝见张玉柱不动喝道:“赶紧去啊!发什么愣!”
张玉柱不敢不从,先是让萨满开始在昭仁殿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