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朝窗户外瞧了一眼,“是个好天,走吧,我也一起去走走晒晒。”
贵妃要去,那就没有蓁蓁拒绝的道理,两人遂动身往御花园里去,这一出门带着胤禛,带着谢氏,又带着各自的宫女,不知不觉身后就洋洋洒洒地跟了一大堆的人,所到之处太监仆妇纷纷避让。
亏得这都入冬了,御花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枝梅花和落满积雪的松柏,不过胜在今儿日头好,又无风,太阳晒人身上舒服极了,连贵妃一贯苍白的脸都被暖阳烘得都多了些血气。蓁蓁还让谢氏把胤禛头上的虎头帽摘了,把他的脑袋露出来晒了一会儿。
这走了小半个时辰,贵妃看了眼蓁蓁凸起来的肚子,问:“妹妹可累了?要不要歇会儿?”
蓁蓁点了点头。这路前头就有座小亭子,贵妃和蓁蓁本想在亭子里歇个脚,走近了才发现竟已有个人已经捷足先登了。那是个穿平金枣红色绣水仙常服的宫妃,蓁蓁瞧了一会儿认了出来,这人不就是最近飘在风口浪尖上的苏常在么。
苏常在见着两人匆忙起身道:“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德嫔娘娘请安。”
贵妃看了她一眼,神情古怪,苏常在这才猛然想起,匆匆忙忙拿帕子擦了擦脸。
贵妃和蓁蓁坐定了,贵妃指着身边的位子对苏常在道:“你也坐吧,本就是你先来的,我们这一来你若走了倒成了我们鸠占鹊巢了。”
苏常在忙唯唯诺诺应了,她这会儿眼睛还红着,眼泪是擦干净了,不过脸上泪水冲过脂粉的痕迹仍能瞧得见。蓁蓁只见过她几次,记忆里她着实是个不怎么打眼的人,今儿又细细看,她除了皮肤生得白些五官长相实在没什么特别出挑的,论姿色还不如僖嫔她们几个,身段么,这大冬天里大家都穿得厚也看不出什么来。原本秋华说的蓁蓁只有三四分信,这会儿是有七八分信了。她不禁心中一声感慨:这荣嫔也真是好手段、好心思。
贵妃自打刚才就一直在瞧苏常在,苏常在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帕子垂着脑袋,不敢与贵妃对视,贵妃温和一笑,问:“怎么了,是想家了吗?”
苏常在摇了摇头,忽又点了点头。贵妃道:“我记得你是镶黄旗的吧,阿玛是户部管库银的。”
苏常在有些惊讶:“贵主子怎么知道?”
蓁蓁笑说:“贵人忘了呀,选秀的时候贵主子是主选,贵主子好记性,看过的人都记得呢。”
蓁蓁这一说话,一旁的小胤禛听见了呼地转过头来哼哼着伸手要娘抱。谢氏不敢让蓁蓁抱,就坐到蓁蓁边上,把小胤禛放膝盖上。蓁蓁握着小胤禛的手轻轻晃动:“小坏蛋,大人说话,你在旁边哼哼什么呀?”
小胤禛直着脖子,伸长了手就去抓蓁蓁系在胸襟的帕子,蓁蓁解下帕子给他玩,他一拿到手就一把塞进了自个儿嘴里。
蓁蓁和贵妃都惊呼了一声,谢氏敢紧把帕子从他嘴里扯出来,一方好好的帕子被他这么一咬全沾了口水,胤禛还特别不服气,挥舞着拳头要把帕子抢回来。
谢氏道:“德主子,小主子这会儿长牙是见着什么都爱往嘴里塞的,可不能再把这个给他了。”
贵妃是没生养过的,好奇地问:“我瞧他喜欢的那个琉璃鼻烟壶他就不怎么爱咬。”
谢氏咯咯直笑:“贵主子不知道,最早小主子就爱咬那个,后来皇上送了那只布老虎后小主子就专咬那只布老虎了,唉,可怜那只老虎被咬得线都断了,脑袋歪了一半,也不知小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它。”
贵妃和蓁蓁都笑得直喘气,就连苏常在也忍俊不禁,之前愁容满布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笑容。贵妃拿手指轻轻戳了下胤禛红彤彤的小脸,“在我跟前都装得乖乖的,原来你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