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朝苏麻喇姑看了一眼,苏麻喇姑从怀中摸出一白色瓷瓶轻轻搁在小桌上,“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太皇太后说罢不再看她一眼,径直扶着苏麻喇姑走了出去。秋华过得一会儿才进来,见蓁蓁手里握着个什么站着不动,脸色煞白,秋华心一沉问:“怎么了,太皇太后唤你来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蓁蓁闭了闭眼,“那日的火,是龄华放的……”秋华捂着嘴硬生生把自己的惊叫憋了回去:“老天爷!她没出宫?她这一年都在哪?”
蓁蓁的唇哆嗦了一下,“她在景阳宫,一直都在,一直在那看着我们……不,看着我。”
秋华如遭五雷轰顶,脸上血色顿时,好半天才喃喃道:“她怎么这般糊涂,这般糊涂啊。高家,那高家的婚事呢?”
“自然是退了……”
蓁蓁喃喃说着摊开自己的手,冲着手心里的白瓷瓶发愣,“这是什么?”秋华一把抓过瓷瓶就要扒开塞口,蓁蓁按住她的手,眼神空空洞洞的。“你别碰,这是毒药。”
秋华身子晃了晃,“太皇太后要赐死她?”
蓁蓁闭上眼一语不发,秋华急得握住她的肩追问她:“太皇太后到底怎么说,您说话呀,您说话呀……”
“我不知道!”蓁蓁尖叫着甩开秋华的手,低头抱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嚎啕大哭,“这是龄华啊!是龄华啊!”
蓁蓁没有立刻去见被关着的龄华,也不理会焦急的秋华,蓁蓁而是回到了乾清宫里把自己关在了昭仁殿的龙床上,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抱着自己的肚子躲在角落里发呆。
秋华素来是个坚强的人,然而自从听蓁蓁说了龄华的事她再也忍不住了,主子死了,她守了寡,蓁蓁又进了后宫,她心底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小小的希望,希望她们四个人里至少龄华是能过幸福的日子,代替她,代替蓁蓁去完成主子的梦想,然而如今这个希望竟然也破碎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先坚强起来,可她一看就蓁蓁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便是泣不成声。
翟琳和高德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去了一趟慈宁宫后回来一个不说话一个默默地掉眼泪。原本秋华还能劝慰蓁蓁几句,如今她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两人进殿看了好多回,也劝了无数回请蓁蓁进膳,蓁蓁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深夜,秋华先冷静了下来,她到底还记挂着蓁蓁如今是有双身子的人了,努力打起精神去小厨房下了一碗面。她红着一双眼睛给蓁蓁端了碗面来,“好歹先吃些东西吧,要是想不明白,咱们就明儿再想。”她试着平静,可说到这,忽然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碗面从热到冷,最后面汤都干了,蓁蓁一口都没动过,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隆起的腹部,明黄的盘龙印在她血红的眼睛里,忽然间变得张牙舞爪,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可怕极了。
当昭阳升起的时候,蓁蓁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秋华姐姐,我该当如何?”
秋华听到这句话,扑通跪在了地上痛哭起来:“她是龄华啊!”
“我知道,所以现在是蓁蓁在问你,我该当如何。”
秋华捂着嘴一直在摇头,蓁蓁又问:“好,我换个问法,现在是吴贵人在问你,我该当如何?”
秋华的眼睛充斥着挣扎和悲伤,最后她说:“她犯上作乱,谋害皇嗣与皇妃,她该死。”
说罢,她闭上眼睛,抹掉自己满脸的泪水,一瞬间的坚强涌现后,她还是往后一倒瘫坐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漫长到蓁蓁都不记得是多久了,秋华终于冷静下来从怀中掏出太皇太后留下的那个瓷瓶塞到了蓁蓁手里。
蓁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