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抬脚进来,走过父亲时是视而不见般的冷漠。
拉开红木椅子,坐在了贺森的对面。
贺建国受不了贺天这冰冷死人的气场,迈开腿要走。
“爸,为什么要陷害和悦!您与她有何深仇大恨?”他目光如炬,峻冷中带着探查之色,一瞬不瞬盯着老爷子,话却是说给身后的父亲听的。
贺建国顿住脚步回头看父亲,可父亲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望着儿子凛然生威的背影,一时间忐忑不安!
难道要向儿子坦白么?
坦白他与莫传松的不法勾当,
坦白他从看到和悦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死神归来的感觉么?
那双眼睛熟悉的,骇人的,令他窒息!
“阿天,事情是——”
“阿天,你父亲是受了我的指使!”贺森一开口,直接打断了儿子的话,并回答了孙子的问题。
时间在这一刻定住,空气在这一刻凝住,贺天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良久后,贺天曲起手臂,食指顶着眉心,使劲地顶着,揉啊揉啊……
却怎么也化不开笼罩着他的阴云密布般的谜团。
“爷爷,为什么?”他倚靠在红木椅子上,伟岸挺拔的身躯松垮了些,眸子里犀利冷漠的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审视。
贺森瞥了一眼桌角上的宣纸,那张曾被和悦提字的宣纸——“知进退,明得失”,字体隽秀工整,落笔有力,真不像个女子写出来的字。
这样秀外慧中的女人适合贺天,可她的身世却真真的是骇人听闻啊。
他的决定不能变,就算是有了贺天的骨肉,也不能公然嫁进贺家的门,绝对不能!
所以,今时今日只能将她雪藏起来,既然见不得光,那么多一重莫须有的身份有何不可,反正二人长得如此相像,这也能令贺天渐渐疏远她。
“当年杀死你曾爷爷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而和悦的眼睛与此人的眼睛毫无二致,我质疑她的身份,可她却只字不说,我担心和悦是那个凶手的后人,所以起了杀念。包括这次车祸也是我设计的,你爸爸不过是按着我的意思行事而已。”
贺建国与贺天皆怔住了。
贺建国没想到父亲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几句话就将他撇得一干二净。
看着父亲,感激之余,便是羞愧难当,觉得自己枉为人子。
贺天一直对和悦的身份有疑问,至今没有查到与和悦有关的任何信息。如今老爷子这么说,他更疑惑了,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那爷爷现在是什么意思?”贺天淡然问道,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心底却是一片波澜。
“毕竟是我武断的猜测,在贺家的基业面前,我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她虽然有了你的骨肉,但身世不清不楚,所以只要我这个老头子在一天,就不会认她这个孙媳。”
贺森义正词严,不容悖逆,从抽屉里拿出贺天与和悦的结婚证,递给了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