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醉言醉语,撑不住了,流着泪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林静池定定地坐在一旁,看了晏棽许久。等客厅的时钟整点报时,他才突然惊醒,架起晏棽将人扶到床上躺好。
那晚林静池没有回去。半夜晏棽渴醒起来找水厅听到有异样的响动。晏棽走到沙发边,看到林静池一手按着胸口神情痛苦。
“林叔叔!”晏棽登时酒意全无,想起母亲去世的情形,声音都变了调。
林静池挤出一丝笑,紧抓住晏棽的手安慰他:“别怕,然然别怕…我没事…”
七十二
林静池的手潮湿冰冷,手心紧贴着晏棽的手指,那种不详的寒意几乎能刺破皮肤钻进骨缝里。
晏棽急忙扶林静池在沙发上躺平,松开他的衬衫衣领。同时火速拨打急救电话。
万幸公寓附近便有一所医院。救护车几分钟内赶到将林静池接走。晏棽跟着上了救护车。直到看着林静池被送入急诊室,狂跳的心脏才平复稍许。
约莫半个小时后急救成功,林静池被转入普通病房。晏棽跟着办完住院手续,想起要通知林静池的家人。
盛林的电话从两人分开那天起便无法再拨通。晏棽打给徐鹏辉,让他联系其他盛家人。
盛林守在病床边看护林静池。林静池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此刻昏沉沉睡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病中的模样,不再有平日里淡雅清贵的风姿。
晏棽用棉棒沾着清水,为林静池滋润干燥的双唇。想起母亲最后重病时,自己连这点事都来不及为母亲做,萦绕在心头的愧疚越发沉重。
没过多少工夫,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晏棽忙站起身,刚走到门边,病房门被从外面拉开。
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站在门外,目视线对上晏棽,先是一怔,继而双眼猛然张大。
这名女子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但五官与盛林极为相似。晏棽立刻认出她的身份,谨慎地喊了声盛阿姨。
盛佳敏的目光越来越犀利,直至磨出了尖刺,锥子一样扎在晏棽脸上。她不说话,也不动。只有一张画着淡妆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得惨白。
徐鹏辉跟在盛佳敏身后,心急地探头询问晏棽林静池的情况。
盛佳敏这才仿佛从冰封中挣脱出来。又盯着晏棽的脸看了两眼,绕过晏棽走进病房。迈出两步又停下,微侧过头问晏棽:“晏灵臻是你母亲?”
晏棽点头承认。
盛佳敏的嘴角抽动一下。如果晏棽没有看错,那表情像极了一个冷笑。
晏棽与徐鹏辉一起跟着盛佳敏往病床边走。
盛佳敏没有回头,突然又道:“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说得晏棽跟徐鹏辉都是一愣。徐鹏辉张了张嘴,想替晏棽说句话。晏棽向他摇摇头,回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