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满面无奈,忍气吞声的模样活像只小可怜。
盛林绷不住笑出声来,给晏棽揉揉被自己捏红的面庞,“瞧这可怜样。别委屈了,哥哥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晏棽板着脸拍掉盛林不安分的爪子,“搞清楚,我才是哥哥。”
“哦……”盛林凑进些对晏棽侧脸吹气,“那弟弟给你吹吹。痛痛飞飞,痛痛飞飞……”一面说一面笑得赖在晏棽身上直不起身。
晏棽扶着盛林的腰,以免他滑倒地上。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方才意味深长地说道:“过去我一直以为,你跟孟慎是一个类型,看着都挺成熟稳重的。”
盛林一下直起腰,眯眼瞄着晏棽,“别停,把话说完。”
晏棽松开环在盛林腰间的手,不着痕迹后退一步,“现在看来……你其实跟徐鹏辉更接近一些……”
盛林放下手里的苏打水,亦步亦趋跟上晏棽,“后边的呢?别省略。”
“都有点……”晏棽猛地滑开一大步,躲到双人床的另一边,“二愣兮兮的。”
“晏棽!”盛林大叫一声扑过去。
晏棽早有准备,窜起来逃到客厅。两个人一瞬间仿佛回到童年,一前一后追打嬉闹。平时挺宽敞的房间变得狭小不堪。晏棽从客厅逃到书房又被追得逃窜出来,终于还是被盛林逮住按倒在客厅的单人床上。
“到底是谁二楞兮兮的?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是我还不行吗!”
盛林按着晏棽,把带伤的右臂横压在晏棽胸口,晏棽便像被点穴根本不敢动他,另一只手照着晏棽腋下、胸口、腰间一通乱挠。
晏棽痒得不住讨饶,笑得蜷起身体,背部的t恤缩上去一截。盛林抓到晏棽后腰,只觉触手一片细腻。他愣了下,旋即意识到自己的手正扶在哪里。
光滑如绸,柔韧紧致。是晏棽的腰。
盛林刹那一震,手指触电般飞快缩回去。
心跳砰、砰、砰,响亮地震动鼓膜。盛林的目光胶着在晏棽笑容绚烂的侧脸,一朵花苞钻出心田含蕊待放。
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看——盛林昏头昏脑地又伸出去一根手指,轻轻点住晏棽一边唇角的梨涡。
晏棽慢慢停下笑,等把气喘匀了,才发觉盛林一动不动,怔怔点着自己的唇角发呆。傻乎乎的,被人逗懵的小奶狗一样。
“怎么了?”晏棽坐起来,捋了把盛林垂在前面的额发。
“你要多笑一笑,”盛林歪头凝视着晏棽,好像还没有回过神,“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晏棽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眨了眨眼,微侧过头去。
盛林找回神智,视线细细地在晏棽脸上转一圈,看他面庞显而易见地浮起红晕。盛林唇边的微笑一闪而过,垂下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晏棽身边。
这可稀奇了。如此温良贤淑,宛如旧式女子的坐姿,可从来不是盛家大少爷的风格。
晏棽唯恐自己玩笑开过了火,靠过去一些,仔细观察盛林的神色,“真生气了?不至于吧?”
盛林悠悠抬起眼,竟当真带了点委屈的神情,“为什么不至于?我看你哪里都好,在你眼里我却是个二货。”
晏棽说不出话,胸口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撩拨。他忽然无法跟盛林对视,偏开头去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平时跟外人都不这样的,”盛林打断晏棽,似乎在为自己辩解,“你……不太一样。”
晏棽略显羞涩地抿下唇,说:“我知道,”低头看着盛林右臂上那道长长的伤痕,“你对我好,就像对孟慎、徐鹏辉他们一样。我都知道。”
说完自己都觉得太过肉麻,晏棽忙跳下床往厨房去,“中午吃什么?给你煎牛排?”
“随便你。”
盛林回了一句,目光牢牢黏在晏棽身上。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盛林在心里默念,舒展开身体侧身躺下,不再压抑下腹奇怪的异动。
连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的事,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三十四
十一月下旬,盛林的生日快到了。从国外回来后,他的生日更多地作为一个圈子里的社交日而存在,真正与好友、亲人聚会庆生,却要被往前挪几天。
今年生日前夕,盛氏一个月前爆出的强拆案有了转机。有证据证明,工地的那场火并非盛氏员工所为。案件虽尚未彻底侦破,笼在盛氏头顶的乌云已可消散大半。
盛林心情畅快,极力怂恿父母亲去海南渡假享受二人世界,到他生日那天再赶回来参加酒会。他自己乐得轻松,与相熟的几拨朋友相聚游乐。周末又约好跟孟慎几个关系最近在别墅开通宵y。
一周前,晏棽从公寓搬回学校宿舍。盛林曾极力挽留。两人住在一起虽说起初难免有些摩擦,相处下来盛林对与晏棽同居却已乐在其中。他手臂伤势刚刚稳定,晏棽忽然说走便走,盛林惊奇地发现自己竟会隐隐感到不快。他过去最注重维护私人空间独立性,女友都不愿轻易带回公寓过夜。谁料晏棽将他照顾得细致入微,事事以他为先,让他这段日子过得过于舒服惬意,轻而易举抛弃了许多原则。
以盛林的性格,若有人不领他的情,他便极少会屈身相就。对晏棽,即便心里也有不痛快,他却无法当真置之不理。就像他亲口跟晏棽说的那样,晏棽对他而言是不同的。至于究竟不同在哪里,他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