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林静池也跟着妻子一块儿笑起来。
盛林捂着额角瘫在沙发上,拿这两个大宝贝完全没办法。
不过没有关系,如果父母亲能一直这样恩爱快乐,他情愿永远拿他们没办法。
晚饭后盛佳敏与丈夫去市中心听音乐会。盛林到琴房练琴,九点后回房间洗澡。翻了一会书,听到父母回家的声音,下楼道过晚安盛林就准备休息了。
晏棽给的那支药膏盛林特意拿出来看过,做工粗糙的淡绿色软管,连成份说明也没有。盛林随手放进床头柜没再理会。
接下去的几天盛林忙得停不住脚。校庆演出,课程论文,还有公司他负责跟的一个项目也到了收尾阶段。他没空再回秀春苑,自然也挤不出时间为了唇角一个小小的伤口去医院。直到三天后吃盒饭时有脓水滴落,盛林才有些紧张。
手边的事放不开,盛林想了想,记起被他扔在床头柜的那管药膏。打电话交待保姆送到学校。当天晚上盛林便没抱太大希望得用上了。
第二天醒来去洗漱,意外发现脓水已微微干涸。三天后,伤口逐渐收敛,又过两天结痂。到了校庆汇演的前两天,下唇已经完全没有伤过的痕迹。
盛林手里摆弄着刚用去一半的药膏,心里颇不是滋味的想:有时候自己也许确实有些任性、意气用事。但是婆妈什么的,肯定没有。
跟父亲通电话时盛林说起自己的伤好了。林静池低缓的笑声传过来,“向霸道同学道声谢吧。不要失了礼数。”
盛林挂断电话不太情愿。临睡前才打听到晏棽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伤口好了。谢谢。”
早晨起床滑开手机,通知栏里没有短信提示。晚上再看,仍然没有。
一直到校庆演出的当天,晏棽那边都没有回信。
七
大礼堂装饰一新,正门的前廊上挂了一排崭新的大红灯笼。花篮从前厅一直摆到主席台。正厅中央巨大的水晶灯打开,白亮的光线将礼堂映照得宛如白昼。
七点半校庆晚会正式开始,参演学生六点钟必须到齐,化好妆在后台集合候场。
过了六点四十五分,晏棽仍然没有出现。
晚会总负责是一位姓张的男老师。张老师脾气出名的暴躁。关掉音响里循环的迎宾进行曲,抓起话筒破口大骂:“晏棽!晏棽呢?死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到!这种演出都敢耽误,还想不想毕业了!”
盛林环视四周。谢晓云跟几个文艺部的女生正充当造型师,在旁边的休息室给不擅化妆的同学上妆。他周围这些装扮好的学生似乎都被老师压抑不住的怒火震懵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给晏棽打电话催一催——又或者即使想打也没有号码。
盛林把放在西装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翻到通讯录,犹豫了一下,拇指点在晏棽的名字上。
手机响了四五声才接通。晏棽的声音有些喘,夹杂着噼啪的电波干扰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喂?”
张老师急得一趟趟兜圈子,不停冲旁边的学生斥责晏棽。
盛林走开一些,过滤掉那些杂音,尽量把语调放平,“我盛林。你到哪儿了?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到学校了。”晏棽立刻回答。
手机信号不稳,盛林听晏棽气息喘息不定,应该是在跑步往礼堂赶。
“今天学校交通管制了,出租车不能入校。我已经到喷泉这边了。五分钟内一定到。”
盛林应了一声马上挂断电话,抬手向张老师示意,“晏棽五分钟内就到!”
“五分钟不到让他等着领处分!”张老师摔开手里的资料,气势汹汹跑到礼堂外面亲自去等着抓人。
七点钟,礼堂外等着看节目的学生陆续进场。
盛林看着腕表上咔咔走动的指针,隐隐有点焦躁。
“以后再敢这么没谱,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张老师的大嗓门从后台入口处传过来。
盛林飞快转头往那边看。
张老师走在前面进来。晏棽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对老师说话。
晏棽进来时抬头往远处扫了一眼,视线对上盛林,很轻微地向他点点头。
盛林捏了捏兜里的手机转回头,走到舞台侧边找了把椅子坐下。这里位置隐蔽还能插空看两眼台上的演出,等待的时候没那么无聊。
观众席很快坐满了人。礼仪队的同学开始引导各位市里、校里的领导、教授以及往届知名校友入座。
盛林窝在位子上玩儿手机,偶尔跟跑过来往舞台上张望的同学聊两句。
七点半晚会正式开始。盛林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结束后芳华园见——晏棽。
特意署了名。
大多数人通常都会以己度人,可见盛林的号码晏棽之前没存。
盛林手指动了动,把通知栏推上去,继续看网页。
晚会进行得很流畅。
盛林的节目经过调整后排在第五、六位出场。一个钢琴独奏,一个合唱伴奏。
第三个节目结束之后,盛林跟着引导员去候场。打到静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盛林拿出来看一眼,屏幕上闪动着又一条来自晏棽的短信:演出加油!
盛林四岁开始学钢琴,大大小小的比赛、演出参加过无数次。很多曲目对他而言是种惯性,只要双手搭上琴键,旋律便会分毫不差地流泻而出。如果不计较情绪的表达和感染力,单从技术方面考量,盛林的演奏可以称得上零瑕疵。从初中起,上台演出已经不能使